心靈的港灣

七年之癢,結婚7年明白的事


結婚7年明白的事

作者:虎皮媽

(兩女寶媽。在復旦學了7年新聞,

在矽谷當了7年主婦。寫故事,熬雞湯,為貪嗔癡愛欲苦執迷。)

結婚進入第7個年頭。一晚我百無聊賴又沒事找事挑釁我老公:“結婚7年了,你癢了沒有啊?”他倒是認真思考了下這個問題,然後說:“我覺得我們的關係一年比一年好了。”

這倒是真話。

我和我老公是中學同學,算是知根知底彼此看著從小朋友長起來的。我對我老公的第一印象是初中預備班軍訓,班裡發那種玻璃瓶裝的可樂,

開瓶器還沒傳下來,他一下就用牙把瓶蓋給咬開了。我想:這個同學牙齒真好。後來有了人生閱歷才知道,農民們上市場挑騾子也是要看這個的。在我反復提到這個段子很多年後,我問他:那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呀?他說:我就在想,這個女同學辮子那麼長,洗頭一定很麻煩。

那要說我們婚姻這7年的進步在哪裡呢?我不能代替我老公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談談自己這些年明白的道理。

婚姻是需要相互扶持的

很多雞湯文叫女的找老公就要找一個帥氣多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無原則寵愛她的男人,叫男的找老婆就要找一個溫柔體貼家務全包專生男孩還能跟自己一起打拼天下的女人。這種男配偶大概只有在瑪麗蘇言情小說和偶像劇裡才會出現,而且經常還買一送一;這種女配偶一般在男作家的yy小說裡會出現,最後還會在男主角中年升官發財時候適時死掉,

滿足男主一邊找年輕漂亮女青年一邊緬懷髮妻的多種身心理需求。

但現實的情況是,即使有這種神,也不會“經”一下地掉到你生活裡面。我剛來美帝那兩年,多少有點受害者心態。語言環境和社會環境差別過大,再加上馬上懷孕,不會開車,基本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成日裡掛在開心網和淘寶網上,為祖國互聯網事業添磚加瓦。

如此兩年後,某日我忽然發現自己出門竟然沒有辦法用英語和人正常交流,更可怕的是,後來發現連中文都說不利索了。我的護照類型是“dependent”,出入各種場合的身份是“家屬”,那是我心態最不好的兩年,也是我們婚姻裡爭吵最多的兩年。

受害者演久了會上癮,弱者扮久了會當真。在這種過於強弱懸殊的家庭氛圍裡(不是指經濟上的,而是心理能量上的),彼此的尊重扶持是不會達成的。

好在老大兩歲後,在老公的鼓勵和自己的痛定思痛下,我開始“接觸社會”:去社區大學上兩門課、認識新的朋友、研究廚藝、學會開車、重新考試、準備申請……婚姻的擔子非常重,不應該把大部分的責任長期內都推在其中一方身上,這是我明白的第一個道理。

婚姻是給大人準備的

我們這個年代,其實許多人就算步入中年,也只是抱著iPhone, iPad的孩子。比如說,現在微信上很熱門的一些文章,題目基本上都是“婚姻中最難過的一年”“婚姻中最狼狽的時刻”,我來告訴你,答案基本都是“沒人幫你帶孩子”。事實上你檢閱一下後面的邏輯,你會發現是有問題的——在成人世界裡,真的有人可以“幫”你處理生命中的難題麼?再更進一步,世界是圍著你的方便快樂來轉麼?

作為獨生子女的一代,我們習慣了整個家庭以自己的事情為重,習慣了有人幫你處理一切瑣碎的煩惱,自己只要做最重要的事情就好了——表面上學習,偷偷地玩。於是現在我們也這麼假設。換尿布哄孩子管輔食,吃喝拉撒睡,還要精疲力竭應對成人世界裡錯綜複雜的家庭成員關係,怎麼那麼煩?為什麼這些要我來做?為什麼我不能像從前一樣——表面上奔事業,偷偷地逛街看電影寫小說呢?為什麼為什麼呢?答案其實顯而易見,都當媽了,家裡那個小孩的角色還輪得到你麼?

我結婚前,屬於家務事基本不沾手的同學,用我老公的話說,叫嚴重缺乏生活常識。比如,剛到美帝的某一天,為了熱冰凍鍋貼,我把它們倒進鍋裡炒了20分鐘。吃的時候還在奇怪,為什麼炒了那麼久,芯子還是冷的呢?剛開始自己帶孩子又要做家務做飯的時候,我也對自己的遭遇表示極端憤怒。我的臺詞是——我討厭做這些!但後來某天在公園裡看到一個日本媽媽,帶著孩子,妝容精緻,儀錶整齊,我忽然開始質疑自己:我到底是討厭這些,還是根本做不好這些?如果做不好,又有什麼資格說討厭?

煮婦6年多後,我的廚藝已經長進到煮婦平均線以上。家務上,雖然我還搞不清楚幾種清潔劑的成分,一直提心吊膽會像柯南中某一集一樣中毒掛掉,但家裡基本還能整潔。雖然我現在生活中80%的工作內容和保姆相同,雖然我還是在努力擺脫自己的煮婦身份,但我終於能扮高冷地說句:哦,雖然這些我都能做好,但我始終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幹點別的呢。

婚姻是一場緣分,而變親人並不是愛情的詛咒

愛情其實是人最容易犯“我執”與“恒執”的地方。一方面我們要證明,對方愛的一定是那個最純粹最獨一無二的“我”,一方面我們又要求這份愛必須永不變質海枯石爛。但事實上呢?

如果互聯網更加發達,如果每個人的隱私被挖掘得更深入,或許有一天,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有一個相應的資料資料庫,從外貌血型家族史到興趣愛好口頭禪,統統羅列在冊。你在搜索框裡輸入任何關鍵字,都有幾百上千萬的相符面孔跳出來。是的,無論我們怎麼包裝自己,我只是其中一個,你也只是其中一個。而至於愛的永恆,真的是有可能的麼?我和我老公認識快有20年了,他還是那個拿過可樂瓶就用嘴咬的小屁孩麼?我還是那個梳著長辮子戴著紅領巾的小隊長麼?佛教說,無論什麼,包括那個“我”,都是在刹那刹那生滅的。現代科學告訴我們,每過7年,1個人全身的細胞都更新了一遍了。愛的那刻,無論誤會也罷、煽情也好,天地澄明,日月為證——我是真心愛著你,你也是真心愛著我。但歲月蹉跎,當初愛裡的你我都變了,愛還能永恆麼?

那一段幸運的婚姻是什麼呢?是我們有幸踏入這場緣分,然後在好的或者壞的時刻,我們都在一起。我只有這一生,你也只有這一生,我們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在一起,互相善待偶爾爭吵折磨,最後練成一段歲月裡旁人無法取代的親密。這種親密裡,有當初山盟海誓的“愛”,但更有相互扶持之後肝膽相照的“義氣”和共度歲月後無法分割的“親情”。愛情變親情,這並不是詛咒,而是一段美好的緣分帶來的禮物。

婚姻第七年,現在牙齒不用來開可樂而幫我咬蟹鉗的同學,希望我們能夠珍惜緣分,繼續相互扶持、共同成長,成為彼此生命裡更親密的人。
題目基本上都是“婚姻中最難過的一年”“婚姻中最狼狽的時刻”,我來告訴你,答案基本都是“沒人幫你帶孩子”。事實上你檢閱一下後面的邏輯,你會發現是有問題的——在成人世界裡,真的有人可以“幫”你處理生命中的難題麼?再更進一步,世界是圍著你的方便快樂來轉麼?

作為獨生子女的一代,我們習慣了整個家庭以自己的事情為重,習慣了有人幫你處理一切瑣碎的煩惱,自己只要做最重要的事情就好了——表面上學習,偷偷地玩。於是現在我們也這麼假設。換尿布哄孩子管輔食,吃喝拉撒睡,還要精疲力竭應對成人世界裡錯綜複雜的家庭成員關係,怎麼那麼煩?為什麼這些要我來做?為什麼我不能像從前一樣——表面上奔事業,偷偷地逛街看電影寫小說呢?為什麼為什麼呢?答案其實顯而易見,都當媽了,家裡那個小孩的角色還輪得到你麼?

我結婚前,屬於家務事基本不沾手的同學,用我老公的話說,叫嚴重缺乏生活常識。比如,剛到美帝的某一天,為了熱冰凍鍋貼,我把它們倒進鍋裡炒了20分鐘。吃的時候還在奇怪,為什麼炒了那麼久,芯子還是冷的呢?剛開始自己帶孩子又要做家務做飯的時候,我也對自己的遭遇表示極端憤怒。我的臺詞是——我討厭做這些!但後來某天在公園裡看到一個日本媽媽,帶著孩子,妝容精緻,儀錶整齊,我忽然開始質疑自己:我到底是討厭這些,還是根本做不好這些?如果做不好,又有什麼資格說討厭?

煮婦6年多後,我的廚藝已經長進到煮婦平均線以上。家務上,雖然我還搞不清楚幾種清潔劑的成分,一直提心吊膽會像柯南中某一集一樣中毒掛掉,但家裡基本還能整潔。雖然我現在生活中80%的工作內容和保姆相同,雖然我還是在努力擺脫自己的煮婦身份,但我終於能扮高冷地說句:哦,雖然這些我都能做好,但我始終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幹點別的呢。

婚姻是一場緣分,而變親人並不是愛情的詛咒

愛情其實是人最容易犯“我執”與“恒執”的地方。一方面我們要證明,對方愛的一定是那個最純粹最獨一無二的“我”,一方面我們又要求這份愛必須永不變質海枯石爛。但事實上呢?

如果互聯網更加發達,如果每個人的隱私被挖掘得更深入,或許有一天,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有一個相應的資料資料庫,從外貌血型家族史到興趣愛好口頭禪,統統羅列在冊。你在搜索框裡輸入任何關鍵字,都有幾百上千萬的相符面孔跳出來。是的,無論我們怎麼包裝自己,我只是其中一個,你也只是其中一個。而至於愛的永恆,真的是有可能的麼?我和我老公認識快有20年了,他還是那個拿過可樂瓶就用嘴咬的小屁孩麼?我還是那個梳著長辮子戴著紅領巾的小隊長麼?佛教說,無論什麼,包括那個“我”,都是在刹那刹那生滅的。現代科學告訴我們,每過7年,1個人全身的細胞都更新了一遍了。愛的那刻,無論誤會也罷、煽情也好,天地澄明,日月為證——我是真心愛著你,你也是真心愛著我。但歲月蹉跎,當初愛裡的你我都變了,愛還能永恆麼?

那一段幸運的婚姻是什麼呢?是我們有幸踏入這場緣分,然後在好的或者壞的時刻,我們都在一起。我只有這一生,你也只有這一生,我們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在一起,互相善待偶爾爭吵折磨,最後練成一段歲月裡旁人無法取代的親密。這種親密裡,有當初山盟海誓的“愛”,但更有相互扶持之後肝膽相照的“義氣”和共度歲月後無法分割的“親情”。愛情變親情,這並不是詛咒,而是一段美好的緣分帶來的禮物。

婚姻第七年,現在牙齒不用來開可樂而幫我咬蟹鉗的同學,希望我們能夠珍惜緣分,繼續相互扶持、共同成長,成為彼此生命裡更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