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父母對我特別嚴,我因此對他們缺乏好感,羡慕別人家孩子生活得多、麼寬鬆自由。例如:夏日裡小夥伴們都紛紛下河去游泳,可我父親偏偏不讓我下水;說什麼一定要他在場的情況卞,我才可以下河。因此,在村裡我差不多是最後一個學會游泳的。大人事情多,哪有多少功夫陪孩子下河游泳。再說,他在場的情況下,我遊得很不自在,不能與小夥伴們一起隨意地遊,說什麼:“這兒很深,不可以去;那兒水流急,會被急流沖跑的;我游泳變成了一件苦差事;只能不停地練習游泳;由站在岸上教練的使喚,
可是,好景不長;第二回違禁下河,偏偏就被父親發覺了。只見他鐵青著臉,雙手叉腰,站在岸邊,喝令我上岸。那一刻,我的處境真是十分地險惡。若上岸去,必遭父親的打罵;若想逃離父親,
也許,下河游泳是事關生死的大事,父親不肯有半點含糊。可在生活小事上,他對我也是嚴厲得太過分了。例如:若不按時回家吃飯,他必要出門來尋找,甚至不准姐妹們吃飯,
對兒時發生的這些事的認識,長期以來,一直沒有改變;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才換位思考起來。當放學時間到了,孩子還未回家時,我就心神不寧起來,一遍遍地走到窗前去眺望,渴望能見到我家孩子的身影。一次次地失望,但並不灰心。仍要往窗前跑。同時,心情愈發緊張起來,腦海裡雜念遂多了起來,自我分析起孩子遲回家的種種可能原因:是老師拖課呢?還是孩子昨晚的作業沒做好;給老師留了下來。是在路上遇到哈問題呢?還是昨晚我說了啥刺激孩子的話,使得他有意在外磨蹭,就是不肯回家呢。想著想著,就不滿足於一遍遍往窗前跑了,
孩子回來後,卻並為對他說這些,只是臉色冷冷地問他一句: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遲?孩子是有正當理由的,也就放心了。每一次孩子遲歸,我必要認真地拷問他,不知孩子除了回答我老生常談的這些問題以外,還有啥想法。我忽地意識到:這一幕與二十多年前發生的,真是驚人地相似。那時,我父親不也是這麼關照我的麼!
有一種愛,須多年以後才能識別。當這種愛被大人施以嚴肅甚至是嚴厲與呵斥的偽包裝時,孩子往往會被嚇人的包裝迷住了眼。這種愛恰似陳年佳釀,當時只覺得火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