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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智宇:我理解的愛情

北大才子柳智宇拒麻省理工全額獎學金在龍泉寺出家事件在網路上流傳開後,沸沸揚揚,紛紛擾擾。這時候,柳智宇著文我理解的愛情,一如靜靜流淌的小溪流。

在寺院裡,每日上殿、讀書、勞動。慢慢的,對性別的關注會少一些。看待一個人的時候,有時會忘記他是男性、女性或是他的外貌,仿佛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簡化到了一種更質樸的層次。想到社團裡許多同學都在思考的問題,又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經歷,這幾天有一些想法,就記錄下來。

愛情是一種緣分,從這個中可以開出美麗的生命之花。愛情讓冰冷的心溫暖,

讓平凡的靈魂燃起對真善美的憧憬。然而這花朵是需要細心栽培的。我們會一次次地想像未來美好的生活,卻不知如何珍惜現在,結下未來的因緣。邂逅是,相聚只一瞬間。如果每一次相聚本身不能讓生命滋潤和昇華,只是充滿了渴求與不安,只是在意對方對自己的看法、恐怕失去,我們何以期待並不可知的下一次或遙遠的未來呢?

我們會覺得對方很美好很單純,卻不知如何讓這種美好延續。不幸的是,我們看到美好的東西就會想到去佔有。我們的內心缺少一份敬意。敬畏什麼呢?敬畏變化,敬畏成長,敬畏每個人不變的本真。楚王看到神鳥,將她帶回宮殿,給她最好的飲食音樂的享受,他很愛神鳥,

卻不敬畏神鳥的天性。一個牧羊的孩子,在無意見看到神鳥飛過天空,那豔麗的色彩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他跪下來祈求上蒼,他不知自己要祈求什麼,他只是敬畏這高遠而超拔的生命。這個孩子入山修行,許多年以後,他已能乘著飛龍在雲端翱翔了,卻常把自己變作乞丐的樣子,在市鎮裡遊走,唱一些奇怪的歌,偶爾驚醒沉睡中的人們。夜裡,他出現在最繁華卻又最平凡的街道上,萬家燈火如雲如霧,從他的心間流過,了然無痕。他偶然來到楚王為神鳥修建的墓前,墳墓很輝煌,神鳥生前的樣子熠熠如生地凝固在一尊塑像上。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唱道:“她已走了,我卻還在。我也將走了,有什麼永不離開?”

她已走了,在我心中留下的,

便是我的成長。當我也走了,那永不離開的,便是永恆的大愛。生命曾經冰冷孤寂,因為愛而綻放光輝。如果這花朵已經綻放,它可以不再擔心什麼,不再尋覓什麼,由一個人的愛,看到千百年來在人類心中湧動的愛的暖流,可以坦然面對一切。可是沉浸在兩個人的世界裡,不久便凋零了,即使不凋零,也如盆栽的花朵,離開了大地母親,只能供遊人賞玩,無法展現生命的本然了。

愛是讓生命成長的。不是放棄真實的自己去順從別人的喜好——那是外在的形式,失去了生命之真,何以能深入心靈呢?“君子和而不同”,需遺忘形骸,尋求那相與中的靈動,成長中的默契。那不同正是互相學習的地方呢:對方的優點正是讓我補足自己缺失,

對方的缺點正是磨練自己的忍耐與愛心。成長需要時間,寬容自己和對方吧。若有兩顆活潑的心,兩顆像春天的芽一樣願意成長的心,一切境遇都是最好的肥料和土壤。若不願意成長,只是耽著於彼此的情態和容顏,愛情便沒有了方向,心也不那麼靈活了。那情態和容顏都是會變的,俯仰之間,向之所欣,已為陳跡,尤不能為之釋懷。山盟海誓沒有用,那只是一種短暫的情緒。我們的心本來很靈活,若先有一個預設,反而有束縛了。“言必信,行必果,吭吭然小人哉”。孔子所提倡的“信”,不是誓言,而是信念,是生命的願景與方向,是對自己內心的忠誠。“緣隨願來”,如果我們不知道自己內心最深切的關懷是什麼,如何能在愛情中不迷失自我呢?


我們把對方看作自己生命的支撐,卻不知生命只有靠自己站立。“年之少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因為我們太孤獨,因為我們內心不夠充盈,我們會想像一個人的形象來填滿自己的內心,誰知失去時我們會更加孤獨和空虛呢?且又增加了失落與焦躁,仿佛已回不到原來孤單卻安寧的自己。我們自己不願意為自己負責,誰又能承載我們生命的重量呢?愛情一開始總是柔嫩而脆弱的,在它變得堅如磐石之前,不要讓它承載太多的重量。孤獨的原因是我們與世界之間,與其他生命之間失去了聯結,感受不到你與我之間的相互依存、休戚與共。在愛情中,我們找到了與另一個生命的聯結,也進而找到了與世間萬物的聯結。

這種聯結是需要努力去建立的。可能一個人站在我的身邊,我卻並不真的瞭解她。我以為我瞭解。相愛的人之間可以坦誠地展現自己,卻不一定願意清空自己去體諒別人內心深處的想法。說了半天還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願望,自己覺得兩個人應該怎麼相處。歸根結底,所愛的,只是自己理想中的形象,並且想把對方變成這個形象。我們有沒有放下自己的欲望,在寧靜中看到那個真實得她?她內心深處的關懷,她當下的狀態,她曾得到的愛與感動、失望與創傷,她希望過什麼樣的生活,她是否適合自己,如何一起成長?互相理解得越多,互相學習得越多,感動和成長就越多。我們不是在想像和文字中構建愛情的意義、生命的意義。意義是在互相理解、代人著想、真心付出中構建起來的。

同樣的,透由傾聽和付出,我們能與一個生命、與大眾之間建立一種聯繫,以解除內心的孤獨。孤和獨都是自我,我的感受、我的成見,遮罩了世界的真實,豎起了高高的牆壁。因為我們與世界的隔膜,又要尋求一種價值來填滿自己內心的空虛,看看,我是有很多優點的喲,我是和你們不同的喲。我們又用種種的矜持、用高慢填滿了自己的心,這樣自己也感覺不到自己孤獨。我們想要融入大眾,可我們在同時卻又在排拒他們。我們想要找個人理解自己,可同時卻不願意放下那傲慢的心。

語言文字都是指月的手,我們卻習慣給事情加上種種的概念,附加上很多意義,用這些概念扭曲了事情本身,也填塞了活潑潑的心靈。能否讓人與人的相處回到最單純的地方,心與心的連結?古人有兄弟結拜的習慣。我們想找一個人來傾聽彼此的心曲。可是我們瞭解自己身邊的人嗎?我們瞭解自己的父母嗎?世界上有一個我們真正瞭解的人嗎?如果我們沒有努力去突破自我的牆壁,我們怎能跨越千里的距離去走入另一個人心靈的花園呢?相逢本身是一種美。心有靈犀更是難得。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遠方,不是外在距離的遙遠,而是心路歷程的遙遠。

意義是在互相理解、代人著想、真心付出中構建起來的。

同樣的,透由傾聽和付出,我們能與一個生命、與大眾之間建立一種聯繫,以解除內心的孤獨。孤和獨都是自我,我的感受、我的成見,遮罩了世界的真實,豎起了高高的牆壁。因為我們與世界的隔膜,又要尋求一種價值來填滿自己內心的空虛,看看,我是有很多優點的喲,我是和你們不同的喲。我們又用種種的矜持、用高慢填滿了自己的心,這樣自己也感覺不到自己孤獨。我們想要融入大眾,可我們在同時卻又在排拒他們。我們想要找個人理解自己,可同時卻不願意放下那傲慢的心。

語言文字都是指月的手,我們卻習慣給事情加上種種的概念,附加上很多意義,用這些概念扭曲了事情本身,也填塞了活潑潑的心靈。能否讓人與人的相處回到最單純的地方,心與心的連結?古人有兄弟結拜的習慣。我們想找一個人來傾聽彼此的心曲。可是我們瞭解自己身邊的人嗎?我們瞭解自己的父母嗎?世界上有一個我們真正瞭解的人嗎?如果我們沒有努力去突破自我的牆壁,我們怎能跨越千里的距離去走入另一個人心靈的花園呢?相逢本身是一種美。心有靈犀更是難得。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遠方,不是外在距離的遙遠,而是心路歷程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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