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與愛情

靜 然
強和蔚是我們公認的最佳情侶，因校園戀而走向婚姻，他們將是我班唯一的一對。為婚事而忙碌是每個女孩的人生樂事，作為女儐相的我每時每刻能感受到蔚的善良和純真。
我知道蔚放棄家中那套寬敞的新房，屈就強所租借的14平米的小屋完全是為了強的自尊，她不止一次地念及他的感受只因為強不能釋懷於她家的優越條件。為此，強特意送給蔚一個精緻的瓷娃娃，表示他會善待她並且能夠保護她。蔚將瓷娃娃放在床頭櫃，還從自家搬了許多可愛的小玩意。不愧為美院畢業的高材生， 小小蝸居經她妙手點綴，真的不同凡響。
婚禮前三天，強約蔚去取預定好的茶几玻璃。考慮到玻璃較大，蔚說還是讓父親的司機下班後捎過來吧。想到她那輛鋥黑的“奧迪”，一種受惠於人的恥辱感油然而生，強說了句令他後悔一輩子的讖語：“我寧可打碎玻璃也不要別人送！”
當強用自行車載著手捧玻璃的蔚慢慢靠向路邊時，斜裡突然竄出一騎車的魯莽青年，接著是一聲淒厲的叫聲———一塊玻璃碎片飛入了蔚的左眼眶。
若干天后的下午，醫生揭開了層層紗布，蔚的左眼又明亮如初，只是有道淡而細的疤痕永遠留在了眼眶邊。
我暫時不當女儐相了。經過多次的懇求，強的懺悔還是留不住蔚的決絕。分手的時候，蔚回贈了強的瓷娃娃， 所不同的是，瓷娃娃被戴上了頭盔。另外附有一封短信，大意是：我想企求心靈的保護，而我只看到自尊的膨脹，似乎它蓋過了一切……
我相信蔚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真愛只可能來自于心靈之間的和諧共鳴，那裡有平等、理解、寬懷甚至忘我，雖然無法用物質來衡量，但確確實實是一些令人感覺溫暖和踏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