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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就是一簾溫柔的燈火


趕完報告已近子夜,想到霞霞又在等我歸家,一絲歉意湧上心頭,拎起外套我疾步往家趕,臨近小屋忍不住抬頭看五樓的那扇窗口。家是什麼,家就是窗下那一簾溫柔的燈火。可是此時映入我眼中的卻是一片黑暗,這才記起,霞霞前兩日已回故鄉,漫過心頭的溫馨倏地遠去,整個人頭重腳輕起來。
平常的日子總不覺得,其實幸福就在我們身邊,只是你沒有學會去珍惜。我們都是“蜜蜂一族”,每天朝九晚五,生活緊張有序。早上起來霞霞做早餐,我去集市買菜,回來一邊看新聞一邊品早點,洗罷碗筷淘好米再往公司趕。
中午我回家時霞霞已上班,吃完午餐看一會報紙又得上班。晚上兩口子總算碰到一起。這時,沏一壺香茗,聽兩曲音樂,看一盤光碟,吃一些零食,讓身心自由舒展,真是很愜意的事。有時,我們也會你一言我一語地沒事找碴,展開一場舌戰。先是豎眉,繼而嗔目,接著扔物,現場混亂如失控的球場,最後一肚子怨氣往床上一躺,背對著背互不相讓互不搭理。到了第二天又是和風細雨,生活的方舟就這樣往前劃行。
有天,我們一起看電影《我的父親母親》,霞霞幽幽地說想回老家小住些日子,我說:“也好,讓我耳根清靜一下。”口裡這樣說著,心裡卻彌漫著憂傷。請假條批下來時,我一下傻了。去車站的路上,“一個人路上小心,
不要哭鼻子。”我像個婆姨一樣喋喋不休。火車開動的那一瞬,我躲在月臺廊柱後邊,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記起有一回外出,只是短短的三天,回到家正是夜幕時分,我手捧著鮮花,抬頭看見自家視窗,亮著一簾溫柔的燈火,趕緊蹬蹬地跑上去。霞霞一看到我,猛地撲進我的懷裡,淚珠刷地流了下來。愛一個人原是這般,有家的感覺真好。
而現在,我如魯濱遜置於荒島,悶在小屋裡,只有孤燈作伴,連空氣都似凝固。電視左擰右旋,沒有好看的節目;誰家的窗口又飄來誘人的菜香。我對霞霞的思念霎那間像藤蔓一樣瘋長,想撥個電話回去,電話卡裡卻已經沒了錢。
很後悔相守的那些日子沒有帶給霞霞更多的歡樂。自己整天只知道從早到晚地工作,
顧慮落伍掉隊,不滿人情世故,跟她在一起時不是說東道西,就是長籲短歎……
我深刻地自我檢討,這才發現,幸福其實就是一簾溫柔的燈火,就是有一個等著自己深夜歸家的愛人……(龔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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