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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初戀的毒藥


我不逃亡也不抵抗,回憶是反復的傷。

思念--開始慢慢變成毒藥一樣。

---題記

很多年以後,再想起來浩然的名字,最深重的疑惑是,我始終不曾明白,我有否真的愛過他。那麼,他呢?

那時年少,如花年紀,似水容顏,手頭裡多的是一大把甜美青春等待揮霍。是春天裡認識了浩然,夏天裡開始的熱戀。於是整一個夏天裡的記憶裡,多數是牽著浩然的手,在太陽下四處亂走。那年我剛畢業,做了閑閑的一份文職。浩然二十七,不曾工作,憑著家底豐厚賦閑在家,偶爾炒炒股票做做生意,更多時間整日遊玩,酒店歌廳,

四處為家的浪子模樣。

還記得那一年七八月的太陽尤其大,白晃晃的耀眼。曬的整個小城的街上都是蒸騰的熱氣,飛舞的灰塵,灑水車鳴唱著一路飛馳過去的時候,是我一手拎著裙角一手拖著浩然咭咭咯咯的笑著往沿街的屋簷下奔跑。

後來想起來,第一次看到那瓶香水的時候也是在午後的街頭,奇怪,那時候年輕得居然可以一個夏天從來不睡午覺,居然。於是冷清的午後,任外頭豔陽高照,我自逍遙。兩個人勾肩搭背,在開足了空調的商場裡閒逛,累了頭碰頭膩在一起,叫兩杯可樂,翻一本雜誌,就能揮霍掉一整個下午。實在是——爽,總之後來的夏天,再也沒有這樣爽快過。

那日,是閒逛中經過鋥亮的香水櫃檯,忽然就有個顏色古怪的小瓶子引得我眼睛發亮,

拽了他手,低了身子掰著櫃檯細看。浩然攬了我的肩也俯下身,我把那個香水名字大聲的念了出來,——“毒藥”。

倚著他我側了腦袋怔怔的看那個瓶子,那些綠顏色的透明液體,當時我想起來的字眼是“女巫”,還有想什麼,是程靈素的七心海棠,還有是女巫遞給小人魚的那一小瓶藥水。我吸一吸鼻子,咦,真的,怎麼會隱約有死亡和蠱惑的氣味迎面撲來。

而其實那個瓶子當時隔了櫃檯,並不曾打開。

浩然像往常一樣蜷起了食指往我腦袋上嘎嘣一下,然後放肆的大笑,露出他一口森森的白牙,“你就喜歡這種古裡古怪的東西,買吧?”

“別,咱可不要。這玩意兒我只不過歡喜看它的名字。”說了我也呵呵笑。

這是真心話。那時候的我還遠遠沒有喜歡香水的優雅心情,而且我也從不喜歡收浩然七七八八的禮。

不為什麼,是一開始就明白的知道,以我那時心智來說,如浩然這般的浪子形狀,不是我能夠永遠抓住的人。心下常看了自己那手默默想,他終歸也是要從這個手指尖裡流過去的一粒沙。

這句話,早已經講了給他聽過。說完,我勾了他脖子,歪了腦袋無賴的拿眼看他。彼時他默然片刻,彈了彈手上的煙灰,伸手揉亂了我的發,淡淡一笑,說道,“你,是我的總是我的,我,是你的就總是你的。多說又如何。”

嘩,我光著腳從他膝上跳下來,一下就笑開成向日葵的模樣,為我們的自由舒暢,為他的明理通達。

是,浩然是再通達不過的男子,

所以叫我喜歡,比了那些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不知道要舒爽多少倍。你知道,我說的舒爽,是與他一起的每刻味道,都舒適爽快。

難怪,那麼多女子喜歡他。呵,可偏偏,是我中獎。

曾看見過耀眼的女子來住處找他,叫我眼花。十足交際花的形狀,咯噔咯噔踩著貓步子進來,咯噔咯噔複踩著貓步子出去。我瞠目結舌在一旁相看,複笑嘻嘻追問他,誰呀誰呀。

浩然大笑,又伸手來揉我腦袋,我瞪眼,撩開他手,勾了脖子往他身上躥。他愈發大笑,招供得鏗鏘有力,“前——女友!”我翻白眼,“怎麼又——是——前!!女友!!!拜託,來點新鮮的說詞先?”然後,哧溜從他身上滑下,向後仰,倒在沙發上作暈死狀。直到浩然捏了我鼻子,叫我終於忍不過哧一聲笑彎了眉眼笑彎了唇。

浩然自是不放過,也將自己笑得眉眼彎彎,白牙森森,咳,吃不消,實在吃不消看。閉了眼,迷失前,只嘗得他唇上淡淡的香皂的味,澀澀的煙草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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