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也許就是退一萬步
作者:老醜(情感作家)
許多人都以為,容忍是一種美德,或是一種技巧,可以拯救將碎的感情。
其實:完全不是。
似乎所有的高僧,所有的專家都可能告訴你:“人人多一份寬容,人類就會多一份理解,多一份真善,多一份珍重與美好”,“世界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人的胸懷。”
然而,當你經歷了再一再二的理解,再三再四的忍讓,最終強咽下苦水抵住壓力的時候,對方是否因你的善舉感激涕零,改變行動?
其實:完全不會。前同事劉大頭,倆月前與我喝酒,大醉之後嚎啕大哭。問其原由,卻是快被自己的老婆逼瘋了。
追究起這件事,還必須得從一年以前他老婆懷孕的時候說起。大頭是個東北漢子,北漂十年,三十老幾才打算要孩子,雖不算老來得子,卻也對這小孩尤為看重。自然,在孩子未生的這段日子,
漸漸地,他老婆洞察出了這裡頭的端倪,態度突然反轉,身份立馬從公主變成了女王,儼然一副號令全家的氣勢,在家如同嬰兒一般,除了上廁所不用人管以外,其餘的吃、喝、穿、用本不用照顧全部要人伺候。
婆婆做的飯菜不合口,她會當面把口中的飯菜吐到桌上,甩身離去;午覺的時候,若是電視的聲音把她吵醒,她連招呼也不打,當場扯掉電源線;上班前,她要丈夫做完飯菜再走;下班後,不准丈夫晚回來一刻;但凡有不順心的舉動,她便跳樓上吊,墮胎相要。
講到這裡,我問他,當時為什麼不上前制止。他使勁兒搖了搖頭:當初不是看在她懷孕的份兒上麼?
可懷胎十月孩子出生以後,大頭老婆不但延續了懷孕時的蠻橫無理,反而變本加厲。嫌家裡做月子的條件不好,於是自己去月子中心,不幾周就花出去三萬多塊。孩子剛兩個月,就逼著大頭辭職,幫他照看孩子,否則就得高價請月嫂照看。
無奈之下大頭辭了工作,困在家裡做全職丈夫。以為這樣遷就便可了事,誰知事到如今卻被老婆嫌棄,說他整天在家遊手好閒,連一輛嬰兒車也不願意買。
“孩子生完了,你為什麼還讓著她?”我問。
“我也不想,可她現在不還在坐著月子麼?”他回。
“月子做完了呢?”我接著問。
“再說吧。”他哀聲歎氣,端起酒杯眼中含淚。
如此,一步一步的容忍,使一個七尺高的東北大漢,被一個嬌小的南方姑娘氣得怨聲載道,
你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日子在忍讓與被忍讓中,一步一步走向惡性循環:一個不知道如何開口爭辯,一個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忍讓放縱。就好比當初被你捧在手掌的那團泥巴,在你不理不睬不聞不問的這段日子裡,它早已風乾,成為了無比頑劣堅硬的土塊。此時你再想要將它復原,恐怕必須打碎一切,再周折一番,方可回到從前。
不偏不倚,再說一位女性朋友。
他沒有體諒妻子,更不知道她的病情輕重。當時我這朋友本應據理力爭,掏出化驗單與他撕逼一番,至少擺明自己的立場:老娘特麼要是能幹,肯定幹下去!但她一時間並沒有說出實情,懷著兩全其美的期許,想著先忍一忍,不讓丈夫替她擔心,等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再找工作。
一天一天過去了,她的病情未見好轉,丈夫對她的態度卻愈發惡劣,每天頤指氣使,話語間透露出嫌她不賺錢吃閒飯的意味。到最後,兩人不得不離婚,不是因為丈夫嫌棄了她,而是她再也承受不住丈夫的抱怨了。
你看那“忍”字頭上,終究是架著一把刀的。如若忍到了一定姿態,忍得善始善終,那倒沒什麼大礙;如若一不小心忍不住了,結果一定是利刃穿心。
住在一個宿舍的兄弟,平時看起來親密無間,最後引發矛盾往往是瞬間的、突然的,這裡面的怨恨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因為一方蠻橫太久,另一方容忍太久。睡在同床的夫妻,許多舉動平時了無痕跡,最終做出離婚的決定,都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長時間積累的情緒,找到了契機一股腦全部爆發出來。
想一想,假如劉大頭分清楚原則,知道什麼該讓,什麼不該讓,讓怎麼讓,不讓怎麼說,目前的事態也不可能如此惡劣。假如我第二個朋友開始就告訴丈夫,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不顧及太多據理力爭,結果完全不會是這樣。兩個人如果一開始就據理力爭,不需要誰為誰考慮,不需要誰為誰忍讓,感情可能會有裂痕,卻並一定支離破碎。走到如今這種難堪的地步,並不是我們忍得不夠多,而是我們在不該忍讓的時候,選擇了忍受。
你看那“忍”字頭上,終究是架著一把刀的。如若忍到了一定姿態,忍得善始善終,那倒沒什麼大礙;如若一不小心忍不住了,結果一定是利刃穿心。
住在一個宿舍的兄弟,平時看起來親密無間,最後引發矛盾往往是瞬間的、突然的,這裡面的怨恨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因為一方蠻橫太久,另一方容忍太久。睡在同床的夫妻,許多舉動平時了無痕跡,最終做出離婚的決定,都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長時間積累的情緒,找到了契機一股腦全部爆發出來。
想一想,假如劉大頭分清楚原則,知道什麼該讓,什麼不該讓,讓怎麼讓,不讓怎麼說,目前的事態也不可能如此惡劣。假如我第二個朋友開始就告訴丈夫,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不顧及太多據理力爭,結果完全不會是這樣。兩個人如果一開始就據理力爭,不需要誰為誰考慮,不需要誰為誰忍讓,感情可能會有裂痕,卻並一定支離破碎。走到如今這種難堪的地步,並不是我們忍得不夠多,而是我們在不該忍讓的時候,選擇了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