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者:傑瑞 男 29歲 航運公司職員
與女友分手後,我開始過一種隨心所欲的生活,常常陪所謂的客戶流連于不同的酒吧,和認識不認識的女孩談笑風生———我以為,惟有這種“快速消費”的感情生活才是最適合我的。
每次一有機會,我便在同事或客戶面前“透露”些袁子的“花邊新聞”,我知道,這些話早晚會傳到袁子的耳朵裡,但為了自己的“清白”,誰還顧得上這些!
(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將近半小時,才看到行色匆匆的傑瑞趕來。他連聲抱歉,說自己連趕了兩場面試,面試官的問題刁鑽,害得他心情鬱悶不已。
“你相信因果嗎?”好半天,
26歲以前,我以為能對女孩“呼風喚雨”
我人生的前26個年頭一直是順風順水的,尤其是在工作滿4年的時候,達到一個高峰。那時我是海事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進了家著名的航運公司,憑著聰明和能幹,我幾乎是一年升一級,在公司“呼風喚雨”。那時候,年少氣盛的我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狂妄!
是啊,那時的我當然有“狂妄”的資本,我是公司的中流砥柱;我拿著比同齡人高幾倍的月薪;我擁有自己的車和房的時間比同齡人早得多———這讓我一直以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有什麼是不可能得到的!
這樣的“不可一世”,同樣表現在生活中———也許是潛意識裡的大男子主義,也許是我的身邊從來沒有缺少過女孩,我一直認為,感情,永遠都不會成為我生命中的主導。
正因為如此,當交往了3年的女友試探著向我提出結婚時,我二話沒說,就要和她分手,至於原因,僅僅是因為我不願讓婚姻這麼早地羈絆住自己。女友委屈極了,她始終不明白,3年感情怎麼就這樣一點痕跡都沒有了,可我一點也沒有留戀,反而覺得輕鬆極了。
與女友分手以後,我開始過一種隨心所欲的生活,常常陪所謂的客戶在不同的酒吧流連,和認識不認識的女孩談笑風生———我以為,惟有這種“快速消費”的感情生活才是最適合我的。
(別以為傑瑞聊這些時,
27歲,我為了“挑戰”追求她
就在那個時候,袁子突然跳進我的視線。那是在一次很普通的工作應酬中,我遠遠地看到一個漂亮女孩,打扮入時,正周旋在好幾個領導中間,一邊聊天一邊開懷地笑著———女孩臉上的自信真實極了,似乎天生就與這種氛圍百分百合拍!也不知為什麼,我當時竟有種被擊中的感覺,
我立刻設法打聽到了有關她的一切,這對我而言並非難事。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更容易和直接了,我徑直地走向袁子,說想請她喝杯酒。那一幕至今仍清晰地留在我的腦子裡———袁子當時顯得有點驚訝,但立即就笑了,爽朗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倆就這麼認識了,不過當時就有同事婉轉地提醒我,說袁子是個蠻“厲害”的女孩,身邊永遠不乏追求者———但提醒我的人一定不會想到,正是他的這句話,更無比激發了我的“鬥志”!對於那時的我而言,追到袁子成了一種挑戰,甚至來不及考慮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她,我便匆匆發動了攻勢。
3個月後,我只願在需要的時候“取暖”
“戀愛”之初,我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我會在她出差的時候,
剛開始的那3個月裡,我還真是春風得意,總以為自己一路“摧城拔寨”,進展格外順利。不過,這種快樂的感覺也就維持了那麼些天,就在我和袁子的感情剛剛走入正軌以後,我的激情便立刻煙消雲散了———這是我的老毛病,總在開始之初鬥志昂揚而此後就意興闌珊,如此周而復始。
我再也沒興致做任何浪漫的事,除了週末固定見面,
正是袁子的過分“冷靜”給了我錯覺———我以為她和我一樣,完全不在乎這段感情。當時我大大松了口氣,我喜歡這種鬆散的關係,只在需要的時候互相取暖。
但是縱然如此,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袁子,而後來發生的某些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當時我以為,我和袁子在性格上存在某種‘共性’,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把這場當成了‘遊戲’。直到後來我才發覺,不僅袁子絕沒有這樣瀟灑,連我自己也根本不是什麼‘遊戲高手’!”傑瑞仍舊低著頭,兀自與手上的名片夾“較勁”,只有說到追求袁子時用過的種種方法時,他才間或抬起頭來,呵呵地笑。)
28歲,我剛剛嘗到失戀的滋味
就在我和袁子保持著若即若離關係的時候,某天閒聊,我的老闆似乎有意無意地提起了袁子所在的公司———老闆只是淡淡地提醒我,我們兩家公司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而任何不利於我的言論,都會成為他人利用的工具……
老闆的一番話讓我渾身一激靈,要知道,那時我可正處於繼續“高升”的關鍵時刻!也許是下意識地自我保護,我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大堆關於袁子的壞話,以示自己與她毫無干係。
那次談話後,我也迅速地付諸行動———不但立即從袁子的生活中消失,而且每次一有機會,我便在同事或客戶面前“透露”些袁子的“花邊新聞”,然後大聲嚷嚷:“這種小姑娘,哪個男人吃得消噢!”其實我知道,這些話早晚會傳到袁子的耳朵裡,但為了自己的“清白”,誰還顧得上這些!
說來也怪,自從我“消失”後,袁子一次都沒有主動來找過我———這讓我多少暗自輕鬆,只是心裡略略有些歉疚。
直到半年以後,偶爾聽到她公司同事提起,說袁子早就辭職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就在28歲生日那天,我忽然收到一個快遞,是一盤數碼錄影帶。回到家中打開機器,鏡頭裡出現的竟然是袁子———她對著鏡頭說,所有的一切都讓她窒息,尤其是我,因為她終於認識到,她愛上的是怎樣一個人!
那段錄影不長,我只記得袁子反反復複地說:“我沒有你想的那樣強,我其實很認真地愛你,之所以裝作不在意,正是因為害怕失去。我一直表現得不會受傷害,就像你所表現的一樣,但是這樣愛人是非常辛苦的……不相信愛情的人是沒有的。”說著說著,袁子居然笑了,只是不再是以前那種無所顧忌的笑容———我突然發現,自己深深地傷害了袁子,這與我的初衷大相徑庭。
(“直到看了那盤DV後,我才算真正嘗到了失戀的味道,一連很久魂不守舍,想起她就覺得心疼!”從傑瑞的嘴裡吐出“失戀”二字,實在有些彆扭,因為這與之前說的那些話,實在反差太大。)
29歲,我已經一無所有
大概真是禍不單行,心情極其惡劣的那段日子裡,我的生活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由於公司高層變動,在又一次升職中,我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恃才傲物的我一氣之下便遞了辭呈,打算自立門戶。原以為自己從此可以大施拳腳,偏偏事與願違,我的創業之路相當不順———離開了公司的大背景,我是嘗夠了“人微言輕”的滋味,又正趕上“非典”時期,當最後不得不放棄的時候,我已經一無所有!
經過了這番風雨,我不得不反省從前,而26歲前的所謂年少輕狂,也慢慢地消磨在殘酷的現實中了。偶爾想起袁子的時候,我總會萌生越來越強烈的後悔———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其實當初在“挑戰”的背後,我是真的愛上了她,只不過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就在上個月,我意外地又打聽到袁子的消息,距離談戀愛那會兒,已經整整兩年了。我千方百計要來袁子的新電話,撥通號碼的那一刻,我竟不可抑制地緊張起來;而當袁子聽到我的聲音時,她卻顯得很安靜,一聲“你好”,語氣波瀾不興。
這讓我不知如何開口,不知所云地搭訕了幾句後,電話斷了。然後,我立刻翻出那盤DV帶,一遍遍地看,回想起當初的所作所為,自己也覺得觸目驚心———我突然抑制不住想立即見到袁子的念頭,於是,我又撥通了那個號碼……
(“我重新開始面試,一次次應聘,近兩年就業形式大不如前,找到以前的相同職位幾乎變成了一種奢侈;而要找回像袁子那樣的女孩,簡直就是天大的奢望了!”明明說著工作,傑瑞突然又“無厘頭”地扯進了袁子,“所以說,不管是工作還是愛情,所有這些‘果’,都是有‘因’的。”)
終於見到袁子了,可是真的面對她時,我突然發現,自己事先默背了無數遍的話,統統變得難以啟齒。更讓我難受的是,見到她以後我才更明白無誤地發覺,自己一直是愛著袁子的。只是已經晚了,那天袁子告訴我,她已經有了一個愛她並且呵護她的男友,正在準備結婚。
我決定把那盤DV還給袁子,直到這時,我才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難言的情緒。但是我已經無計可施,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愛情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兀自與手上的名片夾“較勁”,只有說到追求袁子時用過的種種方法時,他才間或抬起頭來,呵呵地笑。)
28歲,我剛剛嘗到失戀的滋味
就在我和袁子保持著若即若離關係的時候,某天閒聊,我的老闆似乎有意無意地提起了袁子所在的公司———老闆只是淡淡地提醒我,我們兩家公司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而任何不利於我的言論,都會成為他人利用的工具……
老闆的一番話讓我渾身一激靈,要知道,那時我可正處於繼續“高升”的關鍵時刻!也許是下意識地自我保護,我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大堆關於袁子的壞話,以示自己與她毫無干係。
那次談話後,我也迅速地付諸行動———不但立即從袁子的生活中消失,而且每次一有機會,我便在同事或客戶面前“透露”些袁子的“花邊新聞”,然後大聲嚷嚷:“這種小姑娘,哪個男人吃得消噢!”其實我知道,這些話早晚會傳到袁子的耳朵裡,但為了自己的“清白”,誰還顧得上這些!
說來也怪,自從我“消失”後,袁子一次都沒有主動來找過我———這讓我多少暗自輕鬆,只是心裡略略有些歉疚。
直到半年以後,偶爾聽到她公司同事提起,說袁子早就辭職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就在28歲生日那天,我忽然收到一個快遞,是一盤數碼錄影帶。回到家中打開機器,鏡頭裡出現的竟然是袁子———她對著鏡頭說,所有的一切都讓她窒息,尤其是我,因為她終於認識到,她愛上的是怎樣一個人!
那段錄影不長,我只記得袁子反反復複地說:“我沒有你想的那樣強,我其實很認真地愛你,之所以裝作不在意,正是因為害怕失去。我一直表現得不會受傷害,就像你所表現的一樣,但是這樣愛人是非常辛苦的……不相信愛情的人是沒有的。”說著說著,袁子居然笑了,只是不再是以前那種無所顧忌的笑容———我突然發現,自己深深地傷害了袁子,這與我的初衷大相徑庭。
(“直到看了那盤DV後,我才算真正嘗到了失戀的味道,一連很久魂不守舍,想起她就覺得心疼!”從傑瑞的嘴裡吐出“失戀”二字,實在有些彆扭,因為這與之前說的那些話,實在反差太大。)
29歲,我已經一無所有
大概真是禍不單行,心情極其惡劣的那段日子裡,我的生活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由於公司高層變動,在又一次升職中,我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恃才傲物的我一氣之下便遞了辭呈,打算自立門戶。原以為自己從此可以大施拳腳,偏偏事與願違,我的創業之路相當不順———離開了公司的大背景,我是嘗夠了“人微言輕”的滋味,又正趕上“非典”時期,當最後不得不放棄的時候,我已經一無所有!
經過了這番風雨,我不得不反省從前,而26歲前的所謂年少輕狂,也慢慢地消磨在殘酷的現實中了。偶爾想起袁子的時候,我總會萌生越來越強烈的後悔———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其實當初在“挑戰”的背後,我是真的愛上了她,只不過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就在上個月,我意外地又打聽到袁子的消息,距離談戀愛那會兒,已經整整兩年了。我千方百計要來袁子的新電話,撥通號碼的那一刻,我竟不可抑制地緊張起來;而當袁子聽到我的聲音時,她卻顯得很安靜,一聲“你好”,語氣波瀾不興。
這讓我不知如何開口,不知所云地搭訕了幾句後,電話斷了。然後,我立刻翻出那盤DV帶,一遍遍地看,回想起當初的所作所為,自己也覺得觸目驚心———我突然抑制不住想立即見到袁子的念頭,於是,我又撥通了那個號碼……
(“我重新開始面試,一次次應聘,近兩年就業形式大不如前,找到以前的相同職位幾乎變成了一種奢侈;而要找回像袁子那樣的女孩,簡直就是天大的奢望了!”明明說著工作,傑瑞突然又“無厘頭”地扯進了袁子,“所以說,不管是工作還是愛情,所有這些‘果’,都是有‘因’的。”)
終於見到袁子了,可是真的面對她時,我突然發現,自己事先默背了無數遍的話,統統變得難以啟齒。更讓我難受的是,見到她以後我才更明白無誤地發覺,自己一直是愛著袁子的。只是已經晚了,那天袁子告訴我,她已經有了一個愛她並且呵護她的男友,正在準備結婚。
我決定把那盤DV還給袁子,直到這時,我才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難言的情緒。但是我已經無計可施,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愛情從自己的手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