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女青年這種病,多幹點家務就好了
作者:小木頭
女青年
我不覺得文藝女青年有啥不好。
當然,在文藝女青年屢遭鄙薄的那幾年裡,
好朋友們一旦覺得我犯神經就說:“別理她,她文藝女青年!”感覺跟我說什麼附體了似的。
我當然要回敬一句:你才文藝女青年,你們都文藝女青年!
我挺委屈的,雖然我喜歡張愛玲,也愛小情小調,但是我怎麼就文藝女青年了?
我下廚房能做四菜一湯,我擠公交也毫不含糊,我能去菜市場砍價也能自己疏通馬桶,見過我這麼接地氣的文藝女青年嗎?
後來想一想,我不能狹隘了。
因為我認識的跟“文藝女青年”沾點邊兒的文藝女青年,都還蠻好的。
她們靠譜,勤奮,上進,偶爾有點小作,但不瘋癲。
熱愛生活,熱愛藝術,熱愛跟美有關的一切,甚至情不由己,這本身都不是什麼問題。
只是我定義的文藝女青年比較狹窄。
所以,千萬別把我說的文藝女青年等同于你們認知中的穿棉布裙子、動輒去古鎮、抽一根細細的煙、一定要對著樹洞才說出心事、談場戀愛就一定要山崩地裂的文藝女青年劃等號。
千萬不要。
幹家務
文藝女青年這種病,過幹點家務就好了。
這句話我不止一次發在我的朋友圈裡。
有一次,是我在去參加一個分享會的計程車上。
本來那場分享會的邀約我老早就接到了,但是拖延症發作,活動是晚上,到下午我還在絞盡腦汁地想怎麼分享。
怎麼一二三四五層次遞進涇渭分明地跟人家分享自己的“思想”呢?
越想越覺得沒意思,思想單薄,分享無能,索性拋棄提綱吧,可是又怕到時候語無倫次,丟人現眼。
就心煩意亂,看什麼書都看不進去,
索性,打掃衛生!
先找了笤帚,裡裡外外,各處角落,都清掃乾淨;
然後找了拖把,裡裡外外,拖了一大圈。
在房子轉了這兩圈,大汗淋漓啊,身體疲憊,心情暢快:哎喲,愛說啥說啥!
覺得世界都平靜了。
真的,那會兒,覺得:有啥啊?
所謂分享,不就是跟人家說一說自己怎麼想的,再聽聽別人怎麼看的嗎?
就這麼風輕雲淡地去了,然後風輕雲淡地結束。
倒也皆大歡喜。
要吃飽
周日上午,珠珠帶著兒子來我家,順道過來給我送她幫我畫的小袋子和書簽的。
珠珠是我大學同學,曾經是上下鋪的兄弟,如今住的也不是很遠,時常走動。
她是文藝女青年吧?
前些年我心血來潮擺地攤,她就跑來幫我一起看攤子,
前年她癡迷攝影,我們做分享會我喊她去玩,背著一個好大的單反相機,說得頭頭是道,都是我不懂的專業術語。後來又不玩攝影了,說是對頸椎不好……
今年迷上了畫畫,不僅僅是塗塗色那種哦,人家是真的自學成才——我覺得她有天賦,但只要我一誇她,她就覺得畫風不對,所以我不輕易表揚她。
她用彩鉛畫在本子上的檸檬啊,花朵啊,惟妙惟肖,非常好看。
她送過我一個小布袋子,白色,她手工畫了畫,特別好看。
後來我攛掇她多畫幾個,我用來做新書的禮物送給讀者。
她就開始夜以繼日地創作……
她說是思路噴湧,我說是“魔怔”。
到下午給我發消息說,中暑了。
可憐見的。
第二天中午,
平素裡,她愛人特別忙,她上下班之外還負責接送和照顧孩子的。這一病,也不知孩子怎樣。
(我這次感冒特別慶倖豆豆哥沒在身邊,否則我根本無暇照顧,而克萊德先生也被我傳染的病了兩三天了,汗……)
發消息問她,說是頭暈,噁心,吃了藿香,中午叫了外賣。孩子送去幼稚園了。
我松了一口氣。
這樣也不擔心孩子沒人照顧。也不擔心她得不到休息。
這是她又說了一句:本來不想吃飯,但是得吃飽,下午得去接他下課,吃飽了才有力氣啊……
啊……一下子就被擊中。
本來呢,她生了孩子以後還是個文藝女青年。
但是在某些時刻,在孩子需要的時候,她又是個非常棒的媽媽。
兩不厭
這幾日因為感冒,我和克萊德先生都病懨懨的。
整日裡也不餓,一天吃一頓飯,也不覺得怎樣。
有一天晚上,我說,哎呀,想吃一碗鴨血粉絲湯。
兩個人互相鼓勵了半天,到底還是沒有去吃,想一想要走路,要坐車,就很頭疼。
昨天晚上也是,我說,哎呀,還想吃鴨血粉絲湯。
他說,去吃。
兩個人又下了好大決心,也不打算開車,坐公車去。
結果走到路口,我還是改變了主意,就到旁邊的餐館裡,吃一碗湯菜得了。
幸好廚師手藝還不錯,一碗酸酸的湯菜,清淡可口,很適合病中兩人的口味。
兩個人就這麼呼哧呼哧地喝了一肚子湯,又慢慢慢慢地走回家。
到大門口,他還往前走,我笑,不回家了嗎?
他說,哎呀,我一天都沒怎麼說話,想多說幾句話,我再給你講講……
於是講了一堆我完全聽不懂的術語,我就聽著吧,反正感冒也懶得說話。
想來,文藝女青年的自我為中心,已經在日子中融化成了此刻的沉默。
平素裡,我偶爾故意挑剔家裡,這也不是,那也不好。
他會挑著眉毛問我:你是不是找事兒?
到生病的時候,倒是兩個人都消停了,一碗湯菜也可以吃的相看兩不厭。
你們文藝女青年,還是欠生活的改造啊。
都好吧
今天好多了,我把生病這幾天的兵荒馬亂略整理了一下。
兩個臥室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衣服和被子。
桌子上到處都是杯子,而且都黑乎乎的,全都是喝過藥的殘留。
廚房裡,一袋子生薑,一包打開的紅糖,還有幾個番茄,放在檯面上。
之前他幫我做薑糖水來喝——這次是風寒感冒,兩個人足足喝了兩天;
番茄更有趣,我說吃點清淡的吧,於是他做了番茄雞蛋湯。
喝了一口,我問:你放香油了?
他搖頭:沒有啊。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什麼都沒放。
嗯,鹽都沒放。
因為我說要吃清淡的,所以他,什!麼!都!沒!放!
然後我點點頭說,強忍著咽下去說:好喝,好喝,好喝……
他會做一些事情。
譬如掃地,拖地,做飯,也能對付上幾個菜。
但是在我失去“掌控”的這幾天,家裡立刻顯露出不同以往的氣息,所以振作精神的第一件事——
疊被子,洗杯子,收拾廚房,清掃地面,讓家裡清清爽爽的,自怨自艾的病人氣息也就會隨之去掉大半。
這麼想著,我似乎還真不是一個正宗的文藝女青年。
而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家庭婦女呢。
對吧?
要我說,是不是文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點自己的愛好,有點自己的堅持,能踏實過日子,也能偶爾做點虛幻的美夢不被現實束縛,這就是理想生活了。
至少是我的,理想生活。
我再給你講講……
於是講了一堆我完全聽不懂的術語,我就聽著吧,反正感冒也懶得說話。
想來,文藝女青年的自我為中心,已經在日子中融化成了此刻的沉默。
平素裡,我偶爾故意挑剔家裡,這也不是,那也不好。
他會挑著眉毛問我:你是不是找事兒?
到生病的時候,倒是兩個人都消停了,一碗湯菜也可以吃的相看兩不厭。
你們文藝女青年,還是欠生活的改造啊。
都好吧
今天好多了,我把生病這幾天的兵荒馬亂略整理了一下。
兩個臥室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衣服和被子。
桌子上到處都是杯子,而且都黑乎乎的,全都是喝過藥的殘留。
廚房裡,一袋子生薑,一包打開的紅糖,還有幾個番茄,放在檯面上。
之前他幫我做薑糖水來喝——這次是風寒感冒,兩個人足足喝了兩天;
番茄更有趣,我說吃點清淡的吧,於是他做了番茄雞蛋湯。
喝了一口,我問:你放香油了?
他搖頭:沒有啊。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什麼都沒放。
嗯,鹽都沒放。
因為我說要吃清淡的,所以他,什!麼!都!沒!放!
然後我點點頭說,強忍著咽下去說:好喝,好喝,好喝……
他會做一些事情。
譬如掃地,拖地,做飯,也能對付上幾個菜。
但是在我失去“掌控”的這幾天,家裡立刻顯露出不同以往的氣息,所以振作精神的第一件事——
疊被子,洗杯子,收拾廚房,清掃地面,讓家裡清清爽爽的,自怨自艾的病人氣息也就會隨之去掉大半。
這麼想著,我似乎還真不是一個正宗的文藝女青年。
而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家庭婦女呢。
對吧?
要我說,是不是文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點自己的愛好,有點自己的堅持,能踏實過日子,也能偶爾做點虛幻的美夢不被現實束縛,這就是理想生活了。
至少是我的,理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