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池塘水綠風微暖》
晏殊
池塘水綠風微暖,記得玉真初見面。
重頭歌韻響錚琮,入破舞腰紅亂旋。
玉鉤欄下香階畔,醉後不知斜日晚。
當時共我賞花人,點檢如今無一半。
注釋:
1、玉真:晏殊家歌妓名。
2、重頭:一首詞前後闋字句平仄完全相同者稱作“重頭”,如《木蘭花》便是。琮:玉聲,比喻玉真嗓音脆美如玉聲。
3、入破:樂曲中繁聲,與“重頭”一樣為官弦家術語。
4、香階:飄滿落花的石階。
5、琤琮;玉器撞擊之聲,形容樂曲聲韻鏗鏘悅耳;琮:玉聲,比喻玉真嗓音脆美如玉聲。
6、入破;唐宋大麯一個音樂段落的名稱(唐、宋大麯在結構上分成三大段,
7、紅亂旋:大麯在中序時多為慢拍,入破後節奏轉為急促,舞者的腳步此時亦隨之加快,故雲。紅旋,旋轉飛舞的紅裙。
8、香階:飄滿落花的石階。
9、共我賞花人:自己和一同觀看玉真歌舞的同伴。
10、點檢:檢查,細數。“點檢”句:言自己如今年紀已老,當年歌舞場上的同伴大都已經不在人世。
譯文:
池塘中綠波蕩漾微風送暖,記得就在那時我與玉真初次相見。
她甜美的歌聲清脆悅耳,穿著紅裙的細腰紛亂地旋轉。
我躺在玉鉤欄下的香階旁,沉醉後竟然不知道夕陽西下天已晚。
當時與我一同飲宴賞花的舊友,算起來如今健在的人已無一半。
賞析:
本篇為追懷舊日生活之作,全詞以優美的語言表達了詞人人生如夢、好景不長的淒然感慨。
上片回憶,詞人以感傷的心情描寫了當年與友人聚會觀看歌女歌舞的情景,渲染歡歌醉舞的熱烈氣氛。“池塘水綠風微暖”點出此時為春天,在微風送暖的春日,詞人漫步園中,看著眼前池塘中綠波蕩漾的情景,恍惚回到了過去,想起了與玉真初次相見的情景,並由此引出詞人對一個春日賞花宴會上歌舞昇平場景的回憶。“重頭歌韻響琤琮,入破舞腰紅亂旋”寫玉真跳舞的迷人狀態。此二句為本詞中膾炙人口的工麗俊語,也是晏殊詞中的名句。“重頭”是指一首詞上下二片句式音韻完全相同,回環和覆疊是“重頭”的典型特點,
下片抒寫世事無常、不勝今昔的深沉感慨,悲涼沉鬱。“玉鉤闌下香階畔”承接上片,點明了當時歌舞宴樂的地方。“醉後不知斜日晚”仍寫當年的酒宴情事,沉醉後竟然不知道夕陽西下天色已晚。“斜日晚”隱含人生晚景的意思,為下兩句抒情做好了鋪墊。“當時共我賞花人,點檢如今無一半”,道出詞人深深的感慨:當時與我一同飲宴賞花的舊友,算起來如今健在的人已無一半。
整首詞充滿哀思,
《木蘭花·燕鴻過後鶯歸去》
晏殊
燕鴻過後鶯歸去,細算浮生千萬緒。
長於春夢幾多時,散似秋雲無覓處。
聞琴解佩神仙侶,挽斷羅衣留不住。
勸君莫作獨醒人,爛醉花間應有數。
賞析:
燕過鶯歸,象徵春事衰殘,“細算”句反思一生,無限感觸。緊接以“春夢”喻其短,以“秋雲”狀其幻,浮生好比春夢,再長又能有多少歲月,好似秋雲倏忽散逝無處尋覓。換頭連舉兩則男女相知相慕故事,願她像聞琴夜奔的卓文君,解佩相贈的江妃二女,和我結成神仙一樣的伴侶,然而挽斷她的羅衣,
《詩經:山有樞》
山有樞,隰有榆。
子有衣裳,弗曳弗婁。
子有車馬,弗馳弗驅。
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山有栲,隰有杻。
子有廷內,弗灑弗掃。
子有鐘鼓,弗鼓弗考。
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山有漆,隰有栗。
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
且以喜樂,且以永日。
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注釋:
1、樞:樹名,即刺榆樹。
2、隰:潮濕的低地。榆:樹名。
3、曳:拖。婁:牽。曳、拖在這裡是指穿著。
4、宛:死去的樣子。
5、栲:樹名,即山樗。
6、忸:樹名,即鐿樹。
7、廷內: 庭院和房屋。
8、考:敲擊。
9、保:佔有,據為己有。
10、漆:漆 樹。
11、栗:栗子樹。
譯文:
山上長著刺榆樹,榆樹長在窪地中。
你又有衣又有裳,為何不穿在身上?
你又有車又有馬,為何不乘又不坐?
到你死去那一天,別人佔有盡享樂。
拷樹生長在山上,鐿樹長在窪地中。
你有庭院和房屋,為何不灑又不掃?
你又有鐘又有鼓,為何不擊又不敲?
到你死去那一天,別人佔有樂陶陶。
漆樹生長在山上,栗樹長在窪地中。
你又有酒又有食,何不彈琴又鼓瑟?
姑且用它尋歡樂,姑且用它遣時光。
到你死去那一天,別人佔有進室中。
賞析:
錢財皆為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我們是赤條條來到這世上,也是赤條條離開這世上,既無什麼可以羈絆,也無什麼可以留戀。然而,偏偏有人想不開這個極其明顯的理兒,一頭鑽進錢眼兒裡,一頭紮進財貨中,做錢物的奴僕,變作掙錢聚財的機器。
或許有人會辯解說,掙錢聚財是一種個人愛好,一種寄託和追求。想來也是。掙錢聚財不也像收藏古董、收集郵票之類的愛好一樣嗎?純粹的愛好和實用態度大不相同。
買用態度的著眼點是錢物的使用價值。按照這種態度,便要使錢、物充分發揮其使用效益。它們的使用效益,說穿了就是滿足人的生存需要,僅此而已。對錢、物的要求取決於人的需要,可問題恰恰出在這裡。人的需要和欲望難以有止境,吃飽了窩窩頭。 就想吃白麵饅頭,有了白麵饅頭吃就想白麵包,有了白麵包就想奶油麵包,如此等等,錢、物就永遠也填不滿人的欲望的無底洞。 純粹愛好的著眼點是精神價值。這種價值滿足的是精神上的需要和滿足,甚至可以成為精神上的支柱。難道我們能說葛朗台、嚴監生一類的守財奴看重的不是這一點?難道他們對錢財的痛惜不像痛惜古董寶貝?
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守財奴有守財奴的活法,若痛恨他們,不相來往就行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貪得無厭也是一種活法,我們無法剝奪貪得無厭者的生存權,頂多在輿論上加以譴責,在道義上加以抨擊。當然也有像仙李白那樣的活法: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也是赤條條離開這世上,既無什麼可以羈絆,也無什麼可以留戀。然而,偏偏有人想不開這個極其明顯的理兒,一頭鑽進錢眼兒裡,一頭紮進財貨中,做錢物的奴僕,變作掙錢聚財的機器。或許有人會辯解說,掙錢聚財是一種個人愛好,一種寄託和追求。想來也是。掙錢聚財不也像收藏古董、收集郵票之類的愛好一樣嗎?純粹的愛好和實用態度大不相同。
買用態度的著眼點是錢物的使用價值。按照這種態度,便要使錢、物充分發揮其使用效益。它們的使用效益,說穿了就是滿足人的生存需要,僅此而已。對錢、物的要求取決於人的需要,可問題恰恰出在這裡。人的需要和欲望難以有止境,吃飽了窩窩頭。 就想吃白麵饅頭,有了白麵饅頭吃就想白麵包,有了白麵包就想奶油麵包,如此等等,錢、物就永遠也填不滿人的欲望的無底洞。 純粹愛好的著眼點是精神價值。這種價值滿足的是精神上的需要和滿足,甚至可以成為精神上的支柱。難道我們能說葛朗台、嚴監生一類的守財奴看重的不是這一點?難道他們對錢財的痛惜不像痛惜古董寶貝?
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守財奴有守財奴的活法,若痛恨他們,不相來往就行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貪得無厭也是一種活法,我們無法剝奪貪得無厭者的生存權,頂多在輿論上加以譴責,在道義上加以抨擊。當然也有像仙李白那樣的活法: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