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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學著汙,並不是真的酷

女孩學著汙,並不是真的酷

作者:吳瑟斯(專欄作家、編劇)

前幾天的一個晚上,正因為稿子寫得沒感覺,煩躁,被報社的哥們兒拉出去吃夜宵。

哥們兒帶了個報社的實習記者,90後的一小姑娘,看著文文靜靜。兩瓶酒下肚,那小姑娘大概是覺得插不上話,毫無預兆地飆起了葷段子。是旁敲側擊,後來乾脆出口成章,到最後,全桌四五個老爺們兒都目瞪口呆地看她表演。

這姑娘大概錯把我們的震驚當成了欽佩,再加上酒勁兒上來了,基本做到句句都得撒上去污粉才能進耳朵。來的那個朋友最坐立不安,只能不停地解釋她酒量不佳,於是這頓夜宵在他的催促下草草收場。

姑娘回家,剩下幾個我們沒吃飽的只好再換個地兒再來一頓。邊吃邊聊剛才那個姑娘。一朋友說這姑娘看著剛出校門啊,按理說沒什麼實戰經驗,可這汙的程度簡直已經沒羞沒臊了。

我說這你就有所不知,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看她保不齊還覺得挺自豪的,人不可貌相啊這姑娘,尺度嚇人啊!另一朋友笑著說:我倒覺得正常,現在的姑娘都以汙為榮,覺得撂兩句狠話就能有范兒。

我想了想,還真是。 

說起姑娘要不要汙,忽然想到山本耀司之前做訪談的時候,談到關於人生裡最大的意義就是尋找一些酷的事兒做。

這個日本時尚界教父級的人物本質上是個極矛盾的人。他一邊抨擊消費時代對於審美的消極影響,一邊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名聲都是因為消費時尚而建立的。所以他能得出的結論就是,要去做一些覺得酷的事。這個建議放在三十歲之前,我是極為贊同的。

而如果現在讓我說,

最酷的事,未必是對的。真正有趣的事兒,可能反而是承認自己其實沒那麼酷。

人生有些關於酷的嘗試,即便後來覺得沒意義,也無傷大雅。比如有一兩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比如辭掉一份工作或者紋一個從來沒想過的紋身。因為走得再遠也能回來,工作可以再找,紋身可以洗掉。可有些事不一樣,它會影響你,不知不覺改變你對世界的理解。這種酷,不要也罷。

或者說,為了反對傳統而反對,根本算不得酷。比如,姑娘學著汙。我相信這是時代的陰謀。

姑娘們為什麼會汙?

因為所有周邊的資訊都告訴她們,汙是酷的表現。汙了就能跟上節奏,汙了就能在陌生的社交圈裡彰顯個性,汙了,就覺得獲得了某種男性原來才有的淩駕於性別關係上的快感。

那些醉心于汙的姑娘們,隨時隨地都會用讓人面紅耳赤的表達來完成挑釁:憑什麼就你們男人能拿性開玩笑?或者乾脆用汙,來顯示自己的刀槍不入。

我反對姑娘汙。

首先,汙很簡單,優雅很難。姑娘們肯定嗤之以鼻的是,憑什麼我要優雅?我就要隨心所欲。

充滿攻擊性的思維方式,就是無論對方提出什麼觀點,我都先反駁了再說,而這恰恰佐證了內心的不安。

無論時代怎麼變,女性還是女性。沒人讓你三從四德,但不可否認的是,一個很汙的姑娘,總會給人很隨便的錯覺。而無論什麼時代,從水性楊花到隨便,這種形容詞的殺傷力從來都是巨大的,尤其是對姑娘。

誰都喜歡隨便的姑娘,是因為很容易就上手;但誰都不會愛隨便的姑娘,因為誰都能很容易勾搭上的姑娘,就沒有價值感。跟你聊天吹牛逼也許快活得很,吃完飯喝完酒還是得找個靠譜的姑娘。

而優雅不同,優雅不是什麼雞湯裡的酒會沙龍下午茶插花或者瑜伽,本質上,它是種分寸。接人待物,

這種分寸會讓一個姑娘毫不費力地顯得獨特。

既然提到了分寸,其實就連汙,很多姑娘也掌握不好分寸。因為,汙和為了汙而汙是兩件事。實話說,我見過很多汙的姑娘,其實汙得挺費勁的。哪兒有那麼多天生慧根汙得恰到好處的,很多是半路出家勤學苦練的。

這就涉及幽默的能力問題了,人家說出來是有趣,你說出來是尷尬,就像個蹩腳的相聲演員,口乾舌燥也一個包袱都抖不出來。做自己不擅長的事,費力不討好。有時候聽她們絞盡腦汁地湊一句自我感覺良好的汙話,我簡直都想幫她重新準備段子。

這就已經不是汙不汙的問題,是智商的問題。忍不了。這就好比我小時候就願意被老師說“這孩子聰明,就是不肯幹”,都不願意被批是“很努力,但是天賦確實一般”。所以,即便你認為汙無所謂,也得量力而行,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說到底,這時代,也許讓你覺得沒必要端著,可趴下去也不好看,你說呢?


都不願意被批是“很努力,但是天賦確實一般”。所以,即便你認為汙無所謂,也得量力而行,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說到底,這時代,也許讓你覺得沒必要端著,可趴下去也不好看,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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