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總向失敗者諮詢成功
作者:楊奇函
蔡康永一次談到很多年輕人把“成名要趁早”當座右銘。蔡康永說:“張愛玲的人生很棒嗎?你怎麼會用一個人生糟透了的人描述人生的話來做為你的座右銘呢?我完全認同如果你想寫小說,
兩個月前高考填報志願期間,某孩跟我說想學工程物理,但是他二叔告訴他這專業畢業生都是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工作一輩子,他打算報別的志願。我問:“你二叔哪裡畢業在哪工作?”他說:“就是老家瓦匠,沒上過大學。”我無語,說:“老弟,報志願是大事,多問點上過大學的人。”
以前中關村美嘉影院門口有一哥們,一邊要飯一邊講成功學。有次我跟哥們路過看見這哥面對一幫人侃侃而談:“成功呢,主要看的是心態。”我說:“這傢伙心態可真好,
經常向失敗者諮詢成功,是我們的人生諸多悲劇的助力之一。在缺乏明確的成功榜樣的人生各階段,一切具有年齡和資歷的優勢的人往往容易成為缺乏批判性思維訓練的我們的指南針和方向盤。我們常常在某些人生方面有困惑或麻煩的時候,饑不擇食地聆聽和吸取盡可能多的意見。
然而,我們諮詢來的意見都靠譜嗎?仔細想想,我們諸多決策依據,有多少是最主要依靠此方面的佼佼者的意見為參考的?回顧人生的很多節點,在我們人生決策依據的資料庫之中,
沒有上過大學的親戚指導我們高考報志願;沒有出過國的兒時玩伴給我們講為什麼國外的月亮更圓;沒有過投行或者PE工作經驗的學姐給我們吐槽金融工作不生產價值;不曾在核心學術期刊發表過paper的師兄指點你如何規劃學術生涯;資深被迫單身狗給你暢談追女孩心得體會。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盲人騎瞎馬,老牛拉破車”,往往是我們的人生很多時候的真實寫照。面對人生很多方面,我們的腦子本來已經是一團漿糊,而我們卻不加考證,不加區分,在沒有一個明確的判定標準和篩選機制的情況下,
學渣前輩可能會向你斷言GPA毫無用處,然後我們便可能傾向于荒廢學業;資深單身狗前輩會告訴你多參加社團活動就會有妹子,然後我們便可能做一個妹子們都看不上的“交際花”;婚姻悲劇的長輩告訴你不要相信愛情,然後我們便可能面對愛情畏首畏尾;職場loser反復提示你不要太努力,然後我們便可能熱衷小聰明,淪為水貨,得過且過。
結果就是,個別沒有過成功婚戀生活的人指點著我們的婚姻,個別沒有過職場成績的人指點著我們的業務,
同時,就像很多人以不靠譜的姿態和狀態指點著我們那樣,我們常常以更不靠譜的姿態和狀態指點著別人。我們很多時候也會積極主動到人家面前談人生談方向,迫不及待的將我們人生閱歷的殘羹冷炙指點著朝氣蓬勃的小鮮肉。我們的窘迫的過去,平凡的現在和未知的未來並沒有影響我們對別人的人生語重心長,捶胸頓足,指指點點,吆五喝六。
我們在給別人意見的時候往往有倆問題,第一,有時候我們“太主動”了。經常在不瞭解對方具體情況下,主動到別人的留言板,朋友圈甚至本人面前,指點別人該怎麼做。
說了“成功”許久,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說:“成功”的標準很多元,誰算“成功者”呢?現實生活中,在每個特定的人生方面,我們都有我們自己的關於“成功”和“成功者”的直覺和標準。我們不需要在眾多“成功”定義下膠著權衡,更多需要在我們自己的標準下尋找我們認為的“成功”和“成功者”,以求高效率自我提升,實現我們自己的期許著的目標。
另外,難道我們眼中的狹義“失敗者”的指導意見就沒有價值了?當然不是。“失敗者”的很多經驗和教訓都是十分寶貴的,而且很多所謂“失敗者”是“待成功者”,階段性疲軟的他們在未來可能會取得很多讓我們歎為觀止的成就。只不過,筆者想強調一個現實就是,實際生活中我們絕大多數人面臨著兩個矛盾:第一,自身精力的有限性和他人意見的無限性之間的矛盾;第二,成功機會的稀缺性和韶華流逝的緊迫性之間的矛盾。
我們不是情感上對他人傲慢,只是理智上向現實屈服。我們一方面窘迫於精力有限,無力篩選海量資訊;一方面窘迫于青春易逝,太難及時把握人生機遇。我們不是毫不在乎“失敗者”或“待成功者”的經驗和教訓,而是在分配諮詢精力的側重點上有區分,在請教物件順序的優先順序上有層次,在考量決策依據的含金量上有篩選。從而我們會更合理利用我們有限的精力,更高效篩選出最有效訊息,在極為有限的時間內,盡可能的最大化我們達成心中目標的概率。
那麼,我們的人生有時候成為一個誰都可以打扮一下的小姑娘,這事怪誰呢?首先還是怪我們自己。具體有二:
一方面,我們缺乏建立在理智而非情感基礎之上的批判性思維,我們太容易被情感和情緒左右,經常錯將情感等同于理智,錯將情緒附著於思考。我們往往因為出於對給意見者在社會角色上與我們的特殊性,比如父母,師兄,師傅等等,誤認為他們給我們的所有意見都會對我們有正面的意義,是都應該聽從的——畢竟如他們情真意切的說:“都是為了你好啊”。
另一方面,我們自己也不謙卑,常常主動到別人面前在自己未必擅長的領域指指點點。以及當別人問到我們某些人生方面的意見時候,我們很多時候也並沒有提示對方我們的某些硬傷並不適合作為對方決策依據之一。我們便參與著這種浮誇氛圍的塑造,即我們可以忽略自身狀況而在某些並不擅長的領域誇誇其談。
有人吐槽郭德綱“不聽觀眾意見”。郭德綱笑:“該聽的意見都聽,但是一天相聲沒說過的人給教我說相聲,我能聽嗎?”老郭補充:“我可從來不敢上趕著告訴工人怎麼做工。”——給意見者和被給意見者的本分關係,大約本該似老郭這般。有一位我和周邊朋友們認為非常成功的師長在“請教和被請教”方面分享給過我們一些心得。分享如下,僅供參考。
當我們請教別人意見的時候,我們一般只向兩類人請教。要麼,是在我們需要意見的方面,在我們現在的年紀,取得了比我們取得的成就更讓我們滿意的成就的人;要麼,是在我們需要意見的方面,如果我們到了對方的年紀,擁有著對方在這方面的成就,我們會感到滿意的人。
當別人請教我們意見的時候,我們一般恪守兩個原則。一個是“不主動”原則,即堅決不主動到別人面前耳提面命,誇誇其談各種人生經驗;另一個是“不敢當”原則,即堅決在別人主動向我們請教某方面經驗的時候,在事實求是的基礎上,強調一下自身的種種局限。
耶穌說:“你們要謹慎,免得有人迷惑你們。因為將來有好些人冒我的名來,說:‘我是基督’,並且要迷惑許多人。”
總之,現實太骨感,精力很有限,問道分先後,取材有層。
而且很多所謂“失敗者”是“待成功者”,階段性疲軟的他們在未來可能會取得很多讓我們歎為觀止的成就。只不過,筆者想強調一個現實就是,實際生活中我們絕大多數人面臨著兩個矛盾:第一,自身精力的有限性和他人意見的無限性之間的矛盾;第二,成功機會的稀缺性和韶華流逝的緊迫性之間的矛盾。
我們不是情感上對他人傲慢,只是理智上向現實屈服。我們一方面窘迫於精力有限,無力篩選海量資訊;一方面窘迫于青春易逝,太難及時把握人生機遇。我們不是毫不在乎“失敗者”或“待成功者”的經驗和教訓,而是在分配諮詢精力的側重點上有區分,在請教物件順序的優先順序上有層次,在考量決策依據的含金量上有篩選。從而我們會更合理利用我們有限的精力,更高效篩選出最有效訊息,在極為有限的時間內,盡可能的最大化我們達成心中目標的概率。
那麼,我們的人生有時候成為一個誰都可以打扮一下的小姑娘,這事怪誰呢?首先還是怪我們自己。具體有二:
一方面,我們缺乏建立在理智而非情感基礎之上的批判性思維,我們太容易被情感和情緒左右,經常錯將情感等同于理智,錯將情緒附著於思考。我們往往因為出於對給意見者在社會角色上與我們的特殊性,比如父母,師兄,師傅等等,誤認為他們給我們的所有意見都會對我們有正面的意義,是都應該聽從的——畢竟如他們情真意切的說:“都是為了你好啊”。
另一方面,我們自己也不謙卑,常常主動到別人面前在自己未必擅長的領域指指點點。以及當別人問到我們某些人生方面的意見時候,我們很多時候也並沒有提示對方我們的某些硬傷並不適合作為對方決策依據之一。我們便參與著這種浮誇氛圍的塑造,即我們可以忽略自身狀況而在某些並不擅長的領域誇誇其談。
有人吐槽郭德綱“不聽觀眾意見”。郭德綱笑:“該聽的意見都聽,但是一天相聲沒說過的人給教我說相聲,我能聽嗎?”老郭補充:“我可從來不敢上趕著告訴工人怎麼做工。”——給意見者和被給意見者的本分關係,大約本該似老郭這般。有一位我和周邊朋友們認為非常成功的師長在“請教和被請教”方面分享給過我們一些心得。分享如下,僅供參考。
當我們請教別人意見的時候,我們一般只向兩類人請教。要麼,是在我們需要意見的方面,在我們現在的年紀,取得了比我們取得的成就更讓我們滿意的成就的人;要麼,是在我們需要意見的方面,如果我們到了對方的年紀,擁有著對方在這方面的成就,我們會感到滿意的人。
當別人請教我們意見的時候,我們一般恪守兩個原則。一個是“不主動”原則,即堅決不主動到別人面前耳提面命,誇誇其談各種人生經驗;另一個是“不敢當”原則,即堅決在別人主動向我們請教某方面經驗的時候,在事實求是的基礎上,強調一下自身的種種局限。
耶穌說:“你們要謹慎,免得有人迷惑你們。因為將來有好些人冒我的名來,說:‘我是基督’,並且要迷惑許多人。”
總之,現實太骨感,精力很有限,問道分先後,取材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