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者畢飛宇《推拿》
在公眾面前,盲人大多沉默。可沉默有多種多樣,在先天的盲人這一頭,他們的沉默與生俱來,如此這般罷了。後天的盲人不一樣了,他們經歷過兩個世界,這兩個世界的連接處有一個特殊的區域,也就是煉獄,並不是每一個後天的盲人都可以從煉獄當中穿過去的。在煉獄的入口處,後天的盲人必須經歷一次內心的大混亂、大崩潰,它是狂躁的、暴戾的,摧枯拉朽的和翻江倒海的,直至一片廢墟,在記憶的深處,他並沒有失去他原先的世界,他失去的只是他與這個世界的關係,什麼叫鳳凰涅槃?鳳凰涅槃就是你先用火把自己燒死。
光燒死是不夠的。這裡頭有一個更大的考驗,那就是重塑自我,他需要鋼鐵一樣的堅韌和石頭一樣的耐心。他需要時間。他是雕塑家。他不是藝術大師,他的工序是混亂的。這裡一鑿,那裡一斧。當他再生的時候,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是誰。他是一尊陌生的雕塑,通常,這尊雕塑與他()最初的願望相距十萬八千里,他不愛他自己,他就沉默了。
他的沉默是矯枉過正的。他的寂靜是矯枉過正的。他必須 矯枉過正。並使矯枉過正上升到信仰的高度。
從這個意義上說,後天的盲人沒有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在涅槃之後,他直接接抵達了滄桑。他稚氣未脫的表情全是炎涼的內容,那是活著的全部隱秘。
朗讀者鄒市明一家山姆·麥克佈雷爾《猜猜我有多愛你》
小兔子要上床睡覺了,他緊緊抓著大兔子的長耳朵。他要大兔子好好聽他說。
“猜猜我有多愛你”
“噢,我大概猜不出來。”
“我愛你這麼多。”
“可是,我有這麼這麼愛你。”
小兔子把手臂張開,開得不能再開。
大兔子有一雙更長的手臂,他張開來一比,說:“可是,我愛你們這麼多。”
小兔子想:嗯,真的很多。
“我愛你,像我舉的這麼高,高得不能再高。”
“我愛你們,像我舉的這麼高,高得不能再高。
這真的很高,小兔子想。希望我的手臂像他一樣。
小兔子又有一個好主意。他把腳頂在樹幹上,倒立起來了。他說:“我愛你到我的腳指頭這麼多。”大兔子把小兔子拋起來,飛得比他的對還高,說:“我愛償們到你們的腳指頭那麼多。”
小兔子大叫:“我愛你,一直過了小路,在遠遠的河那邊。”
“我愛你,一直到過了小河,越過山的那一邊。”
小兔子想,那真的好遠。他開始困了,想不出來了。
他看著樹叢後面那一大片的黑夜。沒有任何東西比天空更遠的了。小兔子才上了眼睛說:“我愛你,從這裡一直到月亮。”
“噢!那麼遠,真的非常遠,非()常遠。”
大兔子輕輕地把小兔子放在葉子鋪成的床上,低下頭來親親他。祝他晚安,然後,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邊,
朗讀者趙文瑄季羨林《老貓》
我從小就喜愛小動物。同小動物在一起,別有一番滋味。它們天真無邪,率性而為;有吃搶吃,有喝搶喝;不會說謊,不會推諉;受到懲罰,忍痛挨打;一轉眼間,照偷不誤。同它們在一起,我心裡感到怡然,坦然,安然,欣然。
十四年前,我養的第一隻貓,就是這個虎子。剛到我家來的時候,比老鼠大不了多少,蜷曲在窄狹的室內窗臺上,活動的空間好像富富有餘。它並沒有什麼特點,僅只是一隻最平常的狸貓,但是異開常貓的地方也有,它有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兩眼一睜,還真虎虎有虎氣。因此起名()叫虎子。它脾氣也確實暴烈如虎。得罪過它的人,它永世不忘。
有一些通達世事的好心人告訴我。貓們有一種特殊的本領,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壽終。到了此時此刻,它們決不待在主人家裡,讓主人感到心煩,或感到悲傷。它們總是逃了出去,到一個最僻靜、最難找的角落裡、地溝裡、山洞裡、樹叢裡,等候最後時刻的到來。因此,只要自己的貓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