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閒暇
給我閒暇,讓我描繪一個去處。
那裡,蕩漾著希裡斯花香的小徑上,蜜蜂終日翻飛。無垠的青天飄移著雲彩。晚星升起之前,清溪低回地吟唱。
那裡,停止了一切諮詢。雨夜,空寂的寓所裡,往事的回憶不再咕噥著攪擾酣睡。
那裡,心神像村徑旁牧牛的曠野裡一棵安靜的榕樹——有人走到樹下憩息片時;令人困倦的中午,有人放下新娘的彩轎,席地而坐,吹響情笛。二十六日夜裡,下弦月柔弱的清輝在蛩鳴中與樹影渾然交融。
那裡,往()返之河日夜奔流不息。沒有留存的興致,沒有被置於“渺遠”的恚恨。
泰戈爾:死
心扉上我畫死亡之像。
我遐想,極虛的彌留時刻已經到來。屬於我的全部給故土和時代。
其他一切物品,一切生靈,一切理想,一切努力,一切希望和失望的衝突,依舊分佈各國,分散在千家萬戶的人的心裡。
時空之海的無邊的胸中,由近及遠,一條條星體運行的軌道上,未知的無盡的能量旋轉著爆發,這些還在我感知的最後一條微顫的界線之內。我一隻腳仍在界線這邊,另一隻“無限”中包盈的無數實體,向著往昔和未來鋪展,那密集的群體中,一刹間沒有了我,這豈是真實?
狂放的“不存在”終()歸會獲得位置。原子不是還有罅隙嗎?死亡若是虛空,那罅隙裡豈不要沉沒塵世之舟?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