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與上帝
有一個孤兒向上帝哭訴:“上帝啊,你看我多麼可憐!別人都有父親的保護和母親的疼愛,都有兄弟的幫助和姐妹的關心,為什麼單單我沒有?”
上帝慈愛地摸摸孤兒的頭:“你是跟別人不一樣,不過這沒關係,你跟我一樣。你沒有父親母親和兄弟姐妹,可是難道我就有嗎?你是孤兒,我也是孤兒。正因為我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我才創造了世界,創造了光明,創造了我自己:成為自己()的上帝。”
成語和成人
我是上小學的時候開始做起作家夢的。
我認為作家都應該擁有無數華麗的辭藻,為了讓自己的辭藻也像書上那樣燦爛華麗,
後來覺得這種辦法還是不夠用。
我又開始通讀詞典,一本厚達一千五百多頁的《現代漢語詞典》,我從頭到尾讀了幾遍,裡面所有的成語詞條,我都抄了一遍,整整抄了一大本。
這樣做的效果是非常明顯的,老師給我的作文寫的評語裡,總是少不了“詞彙豐富”之類的表揚。
從小學到大學,我的作文一直都是全班最好的。
別人聽都沒聽說過的生僻詞彙,我都能用得輕車熟路。
但是近年來,我卻開始對自己的文字產生了懷疑。
每當讀起自己的文字,
原來是我用的成語太多! 而成語是這樣一種東西,在你沒有足夠的詞彙量時,它可以迅速擴大你的詞彙量,然而當你的語言能力和人生體驗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它又會反過來束縛你的思維、剝奪你的個性。
本來是我自己所看到、所經歷、所體悟到的東西,卻不得不借用前人的語言寫出來,無形之中,我重複了別人,而對別人的重複,難道不是對我自己的取消嗎? 由於掌握的成語太多,對成語的依賴性太強,離開成語我就無法寫出靈魂中的那種真實。
我不得不暫時把寫作放一放,轉而去畫畫。
為了還原自己的審美能力,我經常看畫冊、看畫展。
給我印象最強烈的不是大師作品,
就拿畫太陽來說吧,大人畫的太陽太像太陽,像是用圓規畫出來的。
可是在孩子們筆下,太陽卻是千姿百態的,有的畫成橢圓形,有的畫成長方形,有的畫成梯形,有的畫成正方形,有的畫成三角形,有的畫得像蘋果,有的畫得像桔子,有的畫得像雞蛋。
他們畫的太陽長鼻子,眨眼睛,穿衣服,有的還長著葉子,長著翅膀…… 假如用“透視原理”、“像與不像”來解釋,這些畫根本就不是畫,而只是信手塗鴉,充其量也只是些半成品,然而正是這樣未定型的塗鴉之作給了我前所未有的美的震撼,喚起了我許多()童年的美好記憶,給了我一個成人和成語永遠無法給我的世界。
我對“成”一直抱著警惕之心,
迷路的人
雖然走了無數地方、進過無數道門,但我還是一個容易迷路的人。
每當我去朋友家時,都會提前打電話讓他出來接我,不然我就無法找到他家。
哪怕多年老友也是如此。
更有甚者,我還會在回家的路上迷路。
好在我也有過幾次不迷路的經歷。
那是一個月前,我去一位元新認識的朋友家。
當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我坐著計程車到他家社區門口,朋友出來接我了。
過了幾天,又有一件急事需要連夜找他。
我提心吊膽地坐計程車過去了,我想假如今天再迷路了就麻煩了。
憑著感覺我摸了過去,在一棟感覺有些似曾相識的樓前我停了下來。
我來到樓門口,試著按了一下門鈴,想不到裡面傳來了朋友的聲音。
我激動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裡了。
像我這樣一個愛迷路的人,怎麼可能會在這樣黑暗的夜晚找到朋友家呢? 我想了許久,得出的結論是,以前迷路,都是因為有人接我,使我產生了依賴思想,而這次沒迷路的原因,就是因為沒人接我,我放棄了依賴思想。
人生道路不也一樣嗎?老有人接你、老有人帶路,必然會影響你給自己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