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書的人
人們都去問大師:“你怎麼能讀那樣多的書?你又是怎麼把它們牢記於心的呢?”
大師答道:“那是因為我讀書的方法跟你們不一樣,你們讀書是藏書,而我讀書卻是撕書。”
人們更加迷惑了。
大師接著說:“藏書的人對書都有一種依賴思想,覺得用的時候隨時可以拿出來,正因為此,就不認真讀,讀書倒像是給別人做樣子。
而我正好相反,我知道當我用書的時候,可能那本書並不在身邊,或者由於時間緊迫,我無法及時找到那本書、那一頁。
所以我每讀新的一頁時,都把它撕下來,隨身帶著,反復看,反復悟,
燒掉的只是書的外形,而不是書的精髓,書的精髓已經跟我融為一體。
所以藏書不如撕書,藏書是為別人,撕書卻是為自己。”
大師的話讓我反復思量,特別是當我為自己收藏了“真理”、“美德”、“藝術”或者“愛”而沾沾自喜的時候,我都會把它們“撕”了,燒掉。
我把它們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博士
一個孩子從小喜歡讀書,他八歲的時候眼睛就深度近視了,他讀的書不僅比同齡孩子多得多,甚至比起許多大人來,也有過之無不及。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他無所不通無所不曉,大家都稱他為“小博士”。
後來,他順理成章地考上了重點中學。
後來,他順理成章地考上了名牌大學。
以後的道路仍然是順理成章,
然而進入社會以後,他卻鬱鬱不得志。
單位分配給他的工作他不是做不來,就是不屑做,人際關係也十分緊張,心情也非常敗壞……
高不成,低不就,到了最後,他反而失業了。
他到許多地方應聘,但是沒有一家公司願意聘用他。
“我從小就聽人說知識就是力量,為什麼我知識多卻反而喪失了力量?”
一怒之下,他把所有的藏書都付之一炬。
他決定跟知識劃清界限,他借錢開了一個小飯館,每天與鍋碗瓢盆打交道,所幹的事情與多年來讀過的書根本沒有關係。
生活雖然並不()是特別理想,卻也比那段求職的日子開心和充實得多。
知識是一顆西瓜,而書本只不過是西瓜皮,
這位博士的誤區就在這裡。
智者的忠告
山頂住著一位智者,他鬍子雪白,誰也說不清他有多大年紀。
男女老少都非常尊敬他,不管誰遇到大事小情,他們都來找他,請求他提些忠告。
但智者總是笑咪咪地說:“我能提些什麼忠告呢?”
這天,又有年輕人來求他提忠告。
智者仍然婉言謝絕,但年輕人苦纏不放。
智者無奈,他拿來兩塊窄窄的木條,兩撮釘子,一撮螺釘,一撮直釘。
另外,他還拿來一個榔頭,一把鉗子,一個改錐。
他先用錘子往木條上釘直釘,但是木條很硬,他費了很大勁,也釘不進去,倒是把釘子砸彎了,
一會兒功夫,好幾根釘子都被他砸彎了。
最後,他用鉗子夾住釘子,用榔頭使勁砸,釘子總算彎彎扭扭地進到木條裡面去了。
但他也前功盡棄了,因為那根木條也裂成了兩半。
智者又拿起螺釘、改錐和錘子,他把釘子往木板上輕輕一砸,然後拿起改錐擰了起來,沒費多大力氣,螺釘鑽進木條裡了,天衣無縫。
而他剩餘的螺釘,還是原來的那一撮。
智者指著兩塊木板笑笑:“忠言不必逆耳,良藥不必苦口,人們津津樂道的逆耳忠言、苦口良藥,其實都是笨人的笨辦法。
那麼硬碰硬有什麼好處呢?說的人生氣,聽的人上火,最後傷了和氣,好心變成了冷漠,友誼變成了仇恨。
‘當頭棒喝’的結果往往是讓聽眾頭破血流。
我活了這麼()大,
錯誤的忠告當然可以不提,正確的忠告也可以不提,即使你說的全是真理,也不能強迫人家接受,錯誤遲早會被認識,正確遲早會被接受。”
年輕人問:“那麼在人們向你請求忠告的時候,你說些什麼呢?”
智者說:“在別人習慣向人提忠告的時候,我真誠地說出我的祝福,說出我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