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不覺又到了春節。
按照習俗,我從居住工作的縣城,回老家祭祖、貼對子,給親朋好友拜早年。車在柏油路上刷刷的行駛,老家的年也在我的腦海里轉動著。
老家村子不大,就四十多戶,不到二百人口。原先在外工作的,滿打滿算也就是十幾人,每年春節前的幾天里,大都從各地趕回來過年。我則在每年的臘月二十五,單位放假后,就攜妻帶子奔回老家。這時過年的小村子,人歡馬叫,狗吠雞鳴,鞭炮聲聲,孩子喧鬧,到處洋溢著熱鬧和歡樂。
進入二十世紀后,村子里外出打工經商的逐年增多,
近幾年,村里這些在城里就工、經商的,或大學畢業歸來的,大都在城里買了房子,安了家。年到了,他們有的回家接上父母,有的回家祭祖,然后返回城里過年。小村的年,悄然的向城里轉移了。
車行駛了四十多分鐘后,那熟悉的村落,打斷了我的思緒。到老家了,二嬸和大弟已在熱情的迎候我。二嬸已八十出頭了,身子骨依然硬朗。她問寒問暖后,就數落著說,誰家誰家的孩子在城里買了房子,誰家誰家又到城里過年了。大弟也說,在家過年的一年少起一年,這老家的年是越來越冷清了。
大弟打好漿糊,和我到老家的房子打掃衛生、貼對子。幾年前,我把父母接進城里居住,這房子就閑了起來。進了大門,但見用過的壓水井、石磨、水甕依舊矗在那兒,那幾棵白楊樹、榆樹也在那里靜默著,一片冷落的樣子。貼完對子和過門錢子,這院子里雖說有了點年的味道,但還是缺少了那種年的歡樂。
貼完對子,大弟帶我去給長輩們拜早年。走在街上,不見了那些在樹下打鬧的孩子們,也很少看到那些說說笑笑忙年的人,就連狗吠雞鳴也很少聽到;沒人住的院落,一座又一座的蹲在那兒,大門緊鎖。大弟和我數算著,村子里已先后有三十多戶、一百多人在城里安了家。他們戶口在村里,把承包的土地轉讓了,
在村子的東頭,碰見了拿著一卷對子的我的遠房大哥。他對我說,你二哥和三弟都進了城,過年不回來了,讓我給他們的屋上貼對子。你們弟兄們都進了城,拜年的隊伍也拉不起來了。我一想,可不是嗎,這老兄是我們這一輩的老領頭,過去的年初一早上,弟兄們就到他家集合,三十多人的隊伍,在他的帶領下去拜年。而近幾年,這支隊伍,卻轉移到城里了,在我的帶領下,去給住在城里的長輩們拜年了。
吃過午飯,祭了先祖,放了鞭炮,我便往縣城返回了。路上車流涌動,大都是從農村返回城里過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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