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向并不是用意志求來,它是從聆聽得來的,或者說,找到個人的志向,就是要聆聽生命的召喚。我必須聽聽我生命的聲音,試著了解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不是我想要它變成怎么樣就怎么樣,否則我的生命是絕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展現其真實的一面,就算我的企圖再怎么真誠,都是枉然。
因此,志向不是指我追求的目標,而是我聽到的召喚。我得先聽聽生命告訴我我是什么人,才能夠告訴生命我要怎么過。我必須傾聽、跟隨存在于我的本質中的真理與價值;這里指的并非那些我“必須”遵守的標準,
在這一層對生命的召喚的理解背后,存在著一個事實,那就是自我并不想要傾聽,因為這會危及它的勢力范圍:每個人都有另一種生活,不同于每天意識到的這個“我”,試圖穿越皮囊底下的這個“我”。詩人對這一點相當明了,也難怪古今先哲都這樣訓誡我們:自我戴著防護的面具,以自圓其說的本領,用它自己的方式來界定自己,這跟真實自我中間存在巨大的鴻溝。
要感受到這兩者中間之不同,是需要時間跟困苦的遭遇的——在所謂生活的經驗底下,有一個更深入、更真實的生活等著被感知,它一直在那里蠢蠢欲動,等著被揭發。光是這點就夠讓“傾聽生命的聲音”無從依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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