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阿甲、阿乙、阿丙與阿丁,他們的故事,不知道誰先起意,誰會最早決定退出。
某男阿甲在各大論壇上鬼混、發貼、吵架,漸漸地發現每一天,不離不棄有一個“ALAJ”的ID在跟貼,文字里的細膩和一絲不明所以然的哀怨,注解了她的女性身份。阿甲忽然會意過來,那分明是“暗戀阿甲”的首字母。論壇上荒人謬事見得多了,阿甲遂也不動聲色。
過段日子,阿甲換到一家公司工作,有時與各地同行交換宣傳畫冊。其中某女阿乙寄來的那一本,有異:不是夾了幾只蝴蝶標本,就是附了密密小字的信——竟然是一筆閨閣體的好簪花小楷。
而他是如何招惹上某女阿丙的,他都不知道。大約是從他的博客開始。阿甲苦笑著對我說:阿丙日復一日,回復著他的博客,內容盡是:“我看央視的天氣預報,你那兒又變天了。我記得你有鼻炎的,要小心不要犯呀,我很心疼的。”阿甲看著,只覺得背上的雞皮疙瘩,海浪般一層層浮現,他沒法不毛骨悚然。他幾時、什么情況下、對誰提過自己的這小恙?網絡時代,即使對于陌生人,他也淪為羅馬不設防。
更離譜的是,阿丙還建了一個自己的博客,名字就叫“狂愛阿甲”,一會兒寫:我今天過得很愉快,我決定忘了他;明天又寫:我恨他,他為什么能這樣漠視我;一時狂暴起來,把上面所有內容刪除,立誓重新做人。我跑去恭喜阿甲,他苦著臉說:已經好多次了。果然,三天之后,一切重新開始。
前段日子,有一位朋友某男阿丁找我合作,我沒時間,就推薦了阿甲給他。第二天,阿甲的電話把我從夢中吵醒——不是他在錯誤的時間打來,是我起得太晚。他問:阿丁是誰?到底是誰?他與他只在QQ上聊了半小時,他卻不能控制身體里欲念的大潮。他說:我想同阿丁啥啥啥。很多年前,阿Q就是這樣向吳媽表白的。
他很詩意很謙卑地拜托我,他說請你,請你在百忙之中約阿丁吃一次飯,請你手持DV,拍下他的音容笑貌,或者至少用你的眼睛你的心,感知這個人的存在,再對阿甲原聲再現——餐費他會給我報銷的。
下午在網上遇見阿丁,我不能不嘴快,我說:“有人暗戀你呢。”阿丁很高興,
我再也不能自控,伏在電腦上爆笑十分鐘。
一切都是誤會,這所有的愛情。他們妄說什么愛呢?不了解、不認識,甚至沒有能力認出他來,阿甲天天都在哭都在喊,在尋找戈多,她們還去欣賞他的起轉承合。而阿丁那蓬勃的喜悅又置于何處,當他面臨禁色之愛,那是黑夜里不辨方向的渡輪。不了解才能夠愛吧?才能把放蕩當做狂野,把羞處視為桃花,把莫名的恐懼與誘惑,用愛之名來定義。
沒有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們所有的愛與等待都是虛空。這愛情全是笑柄。
或者,世上每一樁愛情都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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