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愛不愛她,但她愛他。這愛情,從最開始,就帶著靈魂的微微痛楚。
他在眾多女伴之間馳走,沒在她身上下什么工夫,因為太了解她的死心塌地。偶爾掛了單,帶她出去吃飯,她受寵若驚。主菜是香辣蝦,他低頭大吃大喝,漫不經心一抬頭,“你怎么不吃?”她就夾一只來,她沒告訴他,她對蝦過敏。
瘙癢,比什么都難忍的瘙癢。那晚她在銀色月光下,明明白白地,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疹子烈士一般前仆后繼地涌出,不是不恐怖的,像周星馳電影里最惡心的鏡頭。然而她忍耐著,帶著奇異的喜悅,這是他給她的禮物,
他們后來還是住在了一起。她搬進去的前一天,朋友們半正式地約她出來,才問了一句:“你了解他嗎?”她只一口一口吃提拉米蘇,半晌抬頭,淡淡回應:“愛他,就要愛他的一切。”嘴角還粘著淡黑的咖啡漬。
是的,一切。
比如,他的軟弱。他徹夜不歸,卻在午夜打電話回來,在人群的喧囂里聲音低微:“我沒錢結賬了,你來接我回家吧。”口氣像一個已經哭過的孩子。
還有,舊愛的痕跡。她從床下掃出半截斷了的紅發夾,一條舊絲襪,還有,用過的安全套。黑塑料垃圾袋張著大口,接受這垃圾的洪流,吃飽了,“嗒”一聲閉上嘴,被扔出去。
還有,他的暴躁。他們因為細故爭執,她還帶笑解釋,一個巴掌摜在她臉上。來不及知覺痛,已經羞憤交集,這一次,她終于下定決心離開。
然而,他在她樓下等,什么也不說,只帶了一個小小的玉米巧克力蛋糕,說祝她生日快樂。她說:“還有半年呢。”他苦笑:“半年后還有我什么事。”她沉默地,在巧克力的苦里吃出另一種,
出貨時節,她在公司幾天幾夜沒有合眼,終于有一天,晚上十一點下班回家。怕驚醒他,沒有開燈,摸黑在玄關換鞋,忽然聽到幾句幽微的蜜語,裊娜的、帶著醚香,那是另一個女人。
她什么都接受,他的好他的壞他的惡毒他的冷血,她來者不拒,他們都說,要愛就應該愛他的一切。然而為什么這一刻,她跪倒在地,無聲地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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