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想申請實習,列了幾家有意向的公司發給初中同桌,讓他幫我參考參考,順便問了問他的近況。
這位初中同桌,和我很聊得來,中學時我倆常常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壓低聲音聊天,我點歌他唱歌。
他成績不算好,大學只念了一所三本院校,和我學一個專業。他跟我說,他學歷一般,得多做幾份實習,彌補文憑硬傷。于是,他高三暑假就在西餐廳打工,大一在騰訊實習,大二在Uber實習。前幾日我讓他幫我參考一下幾家公司時,他告訴我,他已經自己運營了工作室。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跟他的差距越拉越大。
前年我們夏天里一起學素描,兩人在小小的畫室里聊天,都信誓旦旦說喜歡自己的專業,想做出一番成績來。一轉眼,他已經開工作室了,我卻連一份實習都還沒攢到。在他面前,我都不好意思提那個和他一樣的理想了……
我開始反思,差距是怎么拉開的?
他上下班時在地鐵里趕作業,我卻在宿舍里吃著零食追劇;
他熬著夜一邊自學軟件一邊剪片子,我卻以不會用軟件為由,拈輕怕重,把剪片子的活交給會軟件的同學;
他從來沒有寒暑假,甚至專門北漂租床位只為實習,我卻在漫長假期里,任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無所事事。
我們懷著同樣的理想,付出的努力卻相差太多了。以至于一眨眼,我竟然對他望而生畏——開工作室,
這種距離感,讓我想起了我的高中閨蜜M。
我們曾經在一起說過好多好多話。
我們曾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中漂浮的云,遐想未來;我們曾在黑暗的空曠操場,大聲喊出我們夢想中的學府;我們曾在冬日的雪地上,一筆一劃寫下各自的夢想……
可是現在,我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聊天了。
她高考失利,去了一所不算好的大學,遇上了一些差勁的室友。她變得總愛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每次和她聊天時,她都一直在列舉她室友的罪狀:幾毛錢都不肯借啊,吃瓜子直接把殼吐在地上啊,說一些很討人厭的話卻還當自己很率真啊云云。
雖然她的遭遇令我心疼,但如今這個充滿戾氣和哀怨的她,
我們越來越少有共鳴,她變得安于現狀,應付于疲憊生活,忘卻了英雄夢想。她現在的愿望是,畢業后早早嫁個有錢人,從此可以免于打拼。我不知道她的身邊是怎樣一些人,生生磨滅了她當初的理想和銳氣。
為了鼓勵她,我也曾把我初中同桌的故事分享講給她。可她悲觀依舊,志氣低沉,總覺得暫時的不如意,已經注定了她慘淡的未來,也不愿再費力掙扎。
我們曾經說好,不忘初心,將來要彼此驕傲,她卻淡忘了。
她淡忘的何止是當初的承諾,更是當初的自己啊。
才過了幾年,距離感就那么強烈,我難以想象,十年后,彼此會是什么模樣。
父母輩也沒少為同學聚會的事情產生過感慨,
小時候糾結著是上清華還是北大,長大了才發現自己想太多——這明明是很多人的真實經歷,為什么大家只把它當笑話看呢?嘲笑當年的自己,就能顯出如今的自己有多高明嗎?
長長一日,短短一生。有的人被懶惰纏身,一點一點交出了理想和熱忱;而另一些人,卻從未忘卻當年的意氣與熱情。
前段時間,一位年逾古稀的導演,邀請我們去觀摩他當年大學同學的班展。
這位導演學美術出身,
為了這一場規模算不上大的展出,畫廊設在臺南的老同學,自付運費和保險,將最為滿意的巨幅作品運到臺北來;臥病多年的女同學,帶病趕工,一針一線完成繡畫創作;畢業后五十年都沒有再作畫的老導演,為班展重拾起畫筆;還有一些老同學,已經往生了,可他們的家人特地將他們生前的作品送來參展。
這場畫展,讓我震撼。它展的是滿堂的佳作,是深厚的情誼,更是老輩們交給過往五十年的答卷。
他們中,有人成了知名畫家,佳作無數;有人成了資深教師,桃李天下;有人雖然擱置了畫筆,但在更感興趣的領域耕耘了五十年……如今共聚一堂,
那位導演重拾畫筆,畫的是施海旁大小不一的石頭。他別具巧思,賦予了那些黑色頑石以繽紛的色彩,命名為《彌堅》。
老而彌堅。
導演還說,這次作畫讓他找到了明年退休后的方向:他要繼續畫他的畫。
跟我們講這些時,導演時不時開懷大笑,像金庸小說里的老頑童。
他總讓我想到一句話:年歲有加,并非衰老;理想丟棄,方墮暮年。
多希望十年后、五十年后,我也能和他一樣,還可以和當年的同學談笑風生,而非暗自悔恨;還敢于提起當年的夢想,而非徒留嗟嘆。
那時候,我要對曾經的自己說一聲:嘿,我沒忘記你,也沒辜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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